“我们封锁了大厦,调取了所有监控,但诡异的是——那些死者死亡时的画面,全部是一片雪花噪点,就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样。”他深吸一口气,“更可怕的是,法医解剖后发现,他们的心脏……全都消失了。”
“消失?”我皱眉,“你是说被摘除了?”
“不。”张远摇头,眼神里透着几分惊惧,“是字面意义上的‘消失’。胸腔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切割或摘除的痕迹,就像……它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沉默片刻,问道:“大厦的建筑方和开发商调查了吗?”
“查了,但没发现异常。”张远苦笑,“大厦的承建方是正规企业,开发商背景也很干净。我们甚至请了风水先生来看,对方只说这地方阴气极重,但具体原因,他也说不清。”
“后来呢?”
“后来……”张远的声音低沉下去,“我们派了两名警员24小时驻守大厦外围,不准任何人靠近。甚至还砌了一堵墙将其围住。”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大厦一共多少层?\"
张远脱口而出:\"十八层!\"
我心头一紧,立即追问:\"最后一个死者死亡到现在多久了?\"
他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突然脸色一变:\"十...十一天左右!\"话音未落,我已经\"唰\"地站起身来。
\"走,现在就去现场!\"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大鹏嘱咐了一下紫琳,也跟了出来。
张远慌忙跟上,在走廊上小跑着追问:\"李大师,是发现什么异常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我脚步不停,沉声解释:\"按照一天一层的规律,剩下的楼层恐怕已经......\"
\"这不可能!\"张远猛地拽住我的胳膊,脸色煞白,\"我们明明已经封锁了整个大厦,还派了专人看守......\"
我转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有些东西,不是人力能挡得住的。\"
张远的手慢慢松开,喉结上下滚动:\"您的意思是......\"
\"先去现场。\"我大步走向电梯,\"真相很快就会揭晓。\"
我们一行三人离开小区,沿着西江河岸的步道快步前行。
拾林大厦的轮廓在不远处若隐若现,高耸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初阳。
\"其实走直线距离更近。\"张远看了看手表,\"这个点开车反而要绕路,步行十分钟就能到。\"
果然,不到一刻钟我们就站在了拾林大厦前。
大厦外围拉着警戒线,两名执勤警员见到人影立即上前阻拦。其中年轻的那个手已经按在了配枪上,待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
\"张队!\"他挺直腰板敬了个礼,\"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张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寂静的大厦入口:\"有什么异常吗?\"
\"报告队长,一切正常。\"警员压低声音补充道,\"从晚上接班到现在,连只野猫都没进去过。\"
我望着大厦黑洞洞的入口,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张远刚要开口,我抬手打断:\"先进去再说。\"
\"明白。\"张远利落地掀开警戒线,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晨色中格外刺耳。
他率先翻过围墙,落地时溅起一片积水。我们紧随其后,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变混合的怪味。
推开斑驳的玻璃门,一阵刺骨冷风迎面扑来,众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我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现在的天气不该这么冷。
大堂内,八根四人合抱粗的黑色石柱如同巨人般矗立在八方,撑起整座大厦的穹顶。
晨光透过玻璃窗斜射进来,在柱面上投下诡异的纹路。
我走近最近的一根,指节轻叩,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是敲在一口棺材上。
\"怎么了,李大师,这柱子有什么问题吗?\"张远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荡起回音。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沿着柱子缓缓移动手掌。
石面冰凉得不像话,指尖传来的寒意直窜脊椎。那些看似天然的纹路在晨光下竟隐约组成扭曲的符号,有些像梵文,又有些像道教的符咒。
\"这是什么材质?\"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据说是从缅甸运来的特殊石材,老板花了大价钱。\"张远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说是能镇宅...\"
我猛地转头:\"这栋建筑之前是什么?\"
张远被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呃...翻新前是家老宾馆,再往前...听说是民国时期某个军阀的宅邸?具体档案都找不到了...\"
我快步走向另一根柱子,眼前的八根柱子的位置看似随意,实则暗合八卦方位——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但每根都微妙地偏离了正位,形成风水学中最凶险的\"八门噬魂阵\"。
传说这种邪阵能吞噬方圆百里的亡魂,将它们永远禁锢在阳间。
想到这里我的后颈渗出冷汗,衬衫黏在背上,这要真是如此,只怕整个西江市要变成人间炼狱。
\"云哥,你没事吧,你脸色白得吓人...\"大鹏凑过来关切的问道。
我咽了口唾沫:\"走,上楼看看!\"
“好!”张远应了一声,赶忙走到电梯口。
电梯门像一张黑色的大嘴缓缓张开。
我们走进去,张远按下按钮时,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从几楼开始看?\"他问道,手指悬在按键上方。
\"八楼。\"我盯着楼层按钮。
电梯启动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缆绳\"咯吱\"作响。
头顶通风口吹出的风带着腐臭味,像是有什么东西死在了管道里。
\"叮——\"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浓烈的腐臭味如实质般涌来。
大鹏直接弯腰干呕,张远则踉跄后退撞在电梯壁上。我强忍翻腾的胃酸,走出电梯查看。
八楼像个未完工的墓穴。
散落的建筑材料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墙皮剥落露出狰狞的钢筋。
而在空旷的中央,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呈跪拜姿势,面朝东南方。
蛆虫在空洞的眼窝中蠕动,暴露的牙齿形成一个诡异的微笑。
大鹏终于忍不住,\"哇\"地吐出一滩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