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山贼是没前途的。
提心吊胆的,保不齐哪日卫所的士兵一来,那就完犊子了。
你再易守难攻,有什么用。
卫所的士兵,不仅仅有火铳,要是九边的,人家还有火炮呢?
一炮下来,管你什么牛鬼蛇神。
统统见阎王。
“哎!说起这个,我也愁啊!”
问及这个,高迎祥一脸的苦恼,这不是自己想不出来吗?不然也不会把张觉民也抓来了。
“我这里倒是有个不错的提议?”
张觉民心思一转,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计划缓缓道了出来。
蚊香生产靠着刘巧云新建的场地,目前是饱和的,可是香皂却没有啊。
现在市场已经打开。
虽然走的是高端,可是依旧供不应求。
另外香皂过后,他还有一些其他东西,这都需要人啊。
青云寨这里,人口多。
平日里,大家过的都是劫富济贫,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自己种地的日子。
为何不转变一下呢!
将其这里打造成一个工业基地。
另外,张觉民也有私心。
他需要一个安心发育的地方,以待将来事变。
“转变?”
听了张觉民的建议。
高迎祥沉默了。
诚然,这想法确实对青云寨普通人有很大的好处,可是却对他没半点好处。
手下的人,都有了生存的伙计,那谁还跟他造反啊?
“可我们都是山贼,这一下转变过来,恐怕下方的人会不乐意吧?”高迎祥找了一个借口,想拒绝。
可张觉民却再有说法。
“话不是这么说的。”
“青云寨要是发展起来,靠这点人,自然是不够,而且我们做了行商的事情后,有了钱,不更容易招兵买马?”
“粮草,武器,辎重,士兵,哪一样不需要钱?”
“另外,青云寨毕竟是山贼出身,守备力量自然不能放弃,不然,谁都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呢?”
“兵不在多,而在于精,你不是说不出几年,朝廷必乱乱吗?咱们用几年的时间发展,到时候咱们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北上可取延安府,南下可攻西安府,绕道汉中,直取成都,定四川,而望天下。”
张觉民给高迎祥描绘了一幅雄伟的画面。
以青云寨为起点。
据四川而望天下。
颇有一副像当年隆中对一般。
这个想法,是张觉民在面对陆长生的压迫时,苦思许久的得到解决之策。
你不是要青云寨为你所用吗?
那好啊,我直接将其转贼为民,先破了你的计划。
其实,即便高迎祥不招他为妹夫,他也会想办法说服对方接受这个计划。
毕竟男人,都是有野心的。
至于怎么和陆长生解释。
解释什么?
只要高迎祥接受了这个计划,那么自己必定和对方绑在了一起。
动自己便是动青云寨。
只要将父母,还有外公他们接来青云寨,那便高枕无忧。
而且高迎祥和对方还撕破了脸,他陆长生也得考虑鱼死网破的后果。
说不得,陆长生还会让自己继续当捕快呢。
做这个联络双方的中间人。
只是这计划唯一的难处,便是说服刘巧云将整个生产基地搬到这边来。
毕竟,两人算是合作伙伴。
人家还是处大头的一方。
高迎祥久久没有回过神,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随即,一拍身旁的桌子,站起了身。
“好,好,好。我看行!”
高迎祥起身便要离开,让人去找他那些弟兄来,商议这件事的可造作性。
而张觉民则直接往阁楼那边而去。
事情已经敲定,他也得准备准备回去了。
毕竟现在父母还在延安府,他怕这里的消息一旦传回去,陆长生会出下三滥的招式。
回到阁楼。
彩环一看他来了,急忙起身迎接。
“姑爷回来了啊,小姐刚刚休息。”
“嗯!”张觉民嗯了一声,没有去打扰里屋那边的高欣怡。
反而是走到靠近窗户那边的书房。
这书房,也不知道高欣怡用来干嘛的。
书案上倒是摆放着几本书,却是话本。
笔墨纸砚这些倒是一一俱全。
他思索了一下。
取出纸张,用镇纸压住,而后倒了一些茶水到墨盘,轻轻磨了起来。
人的思维往往是一触即发的。
即便是记性再好,也会忘记很多本来已经想好的事情。
所以,张觉民有一个习惯。
他总会在有思绪后,在纸上书写下来。
第一用来复盘。
第二也是提醒自己,计划到了那一步了。
另外,时刻保持清晰的思维。
说服青云寨,是第一步。
张觉民在纸上写了一个青字,又圈了起来。
蚊香、香皂。
这些都是赚钱的办法。
其实要是可以。
他都想贩卖私盐了。
毕竟这东西的利润才大。
他写了一个钱字,也圈了起来。
有钱,便有了发展壮大的机会。
天启年,虽说朝局还算稳定,可皇帝重用魏忠贤来牵制东林党,却给了阉党做大的机会。
辽东战事糜烂,黄台极拿下辽阳沈阳后,朝廷又征收辽响。
外加小冰河时期的到来。
陕西,山西等地发生旱灾百姓苦不堪言,流连失所。
魏忠贤更是贪得无厌,残害忠良,民间号称九千岁。
更有阉党成员,在民间给他修建生祠,歌颂其伟绩。
想到魏忠贤。
张觉民却突兀的停了下来。
此人贪财,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相比于养私兵,他更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义。
天下大势,在于民心。
反贼,说出去也不好听。
张觉民刚要提笔写下一个魏字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一双柔夷正在给自己按摩着肩膀。
“你与我大哥事情谈完了?”
张觉民回头,便对上了高欣怡那含情脉脉的眼眸。
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玉手,缓缓点头。
“你怎么起来了,不多休息一下!”
说到休息,高欣怡脸上却泛起一抹红晕。
为啥要休息,还不是某人昨晚有些用力过度了。
搞得她一个习武之人,都有些适应不过来。
“没事儿的,刚刚只是有些困了!”高欣怡有些牵强附会道。
张觉民自然没有点破。
倒是高欣怡看着他写在纸上的字,有些好奇的问了起来。
“这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