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自己家全部积蓄,这事情能这么简单的过了?
想的美。
只是要怎么弄对方,张觉民一时间还真没想好。
总不能直接冲上去,把钱给抢回来吧?
这是下下策。
抢回来倒是容易,但是事后呢?
老巫婆找上门,讨要说法,说你家孩子完了,被厉鬼上身,没救了,等死吧,乡里乡亲的,人多口杂,再加上老巫婆在当地还是有点威望的,这让爹娘以后怎么在这里生活下去。
所以说,还是得想其他办法,至少也得先让这老巫婆身败名裂再说。
江湖戏法,骗人的把戏,后世倒是科普了不少。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
几张饼,难以果脯,不过这些食物,对于有些家庭来说,已经是相当丰盛了。
张家虽然穷,但是也饿不死人。
吃过东西,张父便默不作声的收拾起了他修好的水桶,挑在肩上,去小河那边挑水。
按照以往,张觉民这个时候应该也会跟着一起去,不过应该是看见他大病初愈,所以便没有叫他。
来了这里三天,他大概也摸清楚了这里的情况。
他们这个地方叫柳树涧堡。
村子便有一条小溪,直通不远处的红柳河,至于小溪的名字,没有具体的,大家习惯性的忽略了。
没过一会儿,收拾完的张母,便叮嘱了一下张觉民在家照顾好小妹,随即也出门了。
家里没了大人,小丫头顿时开心了不少,拉着张觉民便要去村口小溪那边玩。
只不过被张觉民弹了一下脑瓜嘣后老实了下来。
看着大哥拿出一张草纸像是要写什么后,好奇在一旁看了起来,虽然她看不懂,但是却很安静。
张觉民扫了一眼老实的小妹,心情也沉寂了下来。
既然来了,他也得好好规划一下不是。
母亲说的去延安府那边,估摸是推辞不掉的。
能够在延安府那边找个谋生,这自然是不错的,毕竟那里人多,机会也多,总不至于跟着父亲在这里种地要好。
还有就是这大明没多少年了。
想要谋取出路,窝在这小山村是没机会的。
延安府确实可以去。
至于说后续的事情,得慢慢来,现在得首要任务是赚钱,先解决一家人的温饱,才是关键。
一说到钱。
张觉民便又想起了那被老巫婆骗取的家底,老心疼了,没有启动资金,做什么都是难事儿。
说什么也得在出发前,去把钱给弄回来。
而且他们这里地处边陲,这边距离鞑靼并不远,天启年后,长城之外皆失,也不是安身立命之地,还是得早做打算得好。
等去了延安府那边后,自己看看能不能弄一些小玩意儿出来,再做大做强。
有了简单得规划,张觉民也缓了一口气,步子得一步步得来,至于说将来,谁都说不准。
小丫头看着大哥在草纸上写写画画,甚是无聊,也只看了一会儿便跑出屋子了,自己玩去了。
简单的规划了一下,张觉民将草纸收好,随即便出了屋子。
要对付老巫婆,靠自己一人可不行,他还需要一个帮手。
出了院子,向外没走多远,他便看见在了路边玩的小丫头,直接叫上对方,一大一小两人直接往村口的方向而去。
还没到村口,张觉民便听见打铁的声音。
村口有一家铁匠铺子,姓李,平时接一些帮村民打打柴刀,修修锅的活计,日子过的还算可以。
那李家有一个儿子,叫李响,和张觉民一般年纪,长的倒是壮硕,也曾再私塾读过两年书,只不过确实不是一块读书的料子,后来便直接跟着他爹一起学打铁了。
两人从小便相识,关系也还算不错,那日落水,还是对方的父亲将自己救了起来的呢。
一大一小刚到李家铁铺的门口,张觉民便看见光着膀子,举着大锤,满头大汗的李响。
一旁还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多的彪膀汉子,拿着小锤,轻轻敲着通红的铁块,指挥着李响。
李响看见张觉民的到来,顿时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
“民哥儿来了啊?”
李响的父亲也看了张觉民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我是来特意谢李叔,那日要不是李叔,小子怕是已经去见阎王了。”
李响父亲瘪了一下嘴。
“你小子也是,黑龙潭哪里水深,还去那边摸鱼,也你是命大,我刚刚好路过。”
李响父亲说着,用铁钳夹起那块已经褪红的铁块,直接放到了一旁,随即扯过一旁的一张破布,擦了一下手。
“行了,来找李响的吧,去吧,这里暂时用不上你。”
听到父亲的话,李响顿时一喜。
终于可以休息了,随即直接套上一旁的粗布衫,小跑了出来。
“民哥儿,你不知道,那日可把我吓惨了,你被我爹救上来后,脸色惨白,我都以为你····”
张觉民没好气的白了李响一眼,没说话。
两人沿着村口走了出来。
村口的位置,有一棵大槐树,平时有不少村民聚集在这里扯闲,不过估计是近日大旱的缘故,各家都在忙着照顾庄稼,倒是没人。
到了槐树下,小丫头直接一个猛扑便要上树,只不过被眼疾手快的张觉民给一把抓住了后脖颈,直接给薅了下来。
女孩子家家的爬什么树。
被扼住命运的后脖颈,小丫头顿时老实了不少,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去那边玩。”张觉民直接把小丫头丢在一旁,这才把目光落在了李响的身上。
“李响,你有什么打算没?是跟着你爹打铁一辈子?”
打算?
李响穿着单薄的汗衫,似乎思考了起来。
“我想去从军,可是老爹死活不让,非得让我跟他学打铁,打铁哪有上阵杀敌来的痛快。”
从军?
张觉民倒是有些意外了。
明末乱世,军队厮杀,掌握军队,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路子。
不过现在却不是时候。
自从去年萨尔浒战败后,明朝彻底失去对辽东的掌控,战局也从以前的战略进攻,变成了防守。
等建奴再拿下沈阳和辽阳后,便彻底糜烂了。
去辽东,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谋定而后动,才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