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起火。
还死人了。
死的还是去叙州府就任筠连县知县。
这事情可大了。
荣昌县知县,赶紧召集捕快衙役,找仵作等前来验尸。
另外在火场中寻找着起火的原因。
而此刻。
坐在小院中的张觉民却有些愁容。
刚刚他们救火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火起的迅猛。
有点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反而是像人为。
赵经纶这刚到重庆,就遇到火灾。
他也期望着火最好不要是针对他们的。
不然,这可大条了。
很快。
荣昌县的人带着仵作到了。
这仵作,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到了地方。
他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而后在衙役的带领下,走向了尸体的位置。
一看尸体。
这仵作居然下意识的别过头,有些不敢看的样子。
不过好像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忍着恶心,开始漫不经心的验尸了起来。
而另外一边。
那荣昌县的知县,跟在赵经纶的身后,等待着捕快们,检查的结果。
“大人!有发现。”
很快,一个捕头小跑了过来。
“大人,我们在胡大人住处的床榻便,发现了蚊香烧尽的痕迹,一旁还有一些烧尽的布匹,应该是胡大人夜晚点燃了蚊香,而后不小心引燃了床榻,等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两人逃到门口,被大火吞噬。”
蚊香?
听见这个。
不远处的张觉民也愣了一下。
我去,这蚊香已经传到了重庆这边了吗?
刘巧云这生意做的可以啊。
不过是这样吗?
张觉民怎么有些不相信。
听闻此话,那荣昌县的知县,笑着点了点头。
是意外就行,意外好。
这样,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倒是他刚想跟这位即将上任的赵经纶说一下时,却不想,赵经纶却对着不远处的张觉民招了招手。
看见赵经纶找自己。
张觉民也很无奈,只好起身走了过去。
“秉吾!你怎么看?”
那荣昌县知县一看赵经纶居然问一个年轻人,顿时也有些意外,好奇的观察起来了他。
一个看起来最多二十的小子,穿着单衣,鞋子都没穿,他是有其他身份吗?
张觉民摇了摇头。
“暂时看不出,等那边仵作的验尸结果吧!”他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毕竟这里是人家的主场,你赵经纶虽然即将上任,即便是主管缉捕刑盗,这不还没上任吗?
听见他这话,赵经纶也没再多问,反而是点了点头。
随即等待了起来。
很快,那边仵作带来了结果。
“大人,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
捕头很快把已经写好的尸格给拿了过来,那荣昌知县一看这上面的东西,顿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随即递给了赵经纶。
“大人,请看。”
赵经纶也接了过来,而后扫了一眼,没说话,反而是传给了张觉民。
让他看看。
我看?
张觉民也有些头大,不是。
他此刻,似乎有些明白赵经纶为啥点名要他护送到重庆了。
不会是重庆府有什么案子吧?
结过尸格,他扫了一眼,顿时有些无语起来。
我去。
这尸格写的。
和延安府的老仵作写的简直是天差之别,他从没看过这样的尸格。
什么叫死于烈火?
怎么确定的?都没写过程,猜的吗?
似乎是看出了张觉民的疑惑。
一旁的赵经纶也有些疑惑的问道:“秉吾,可有异常?”
张觉民没回答。
而是思考了起来。
这尸格,根本没办法看,也不知道这荣昌县知县是怎么当的。
他现在思考这一个问题。
这场火,是针对这新上任筠连知县的,还是针对赵经纶的,这点不确定,后面送赵经纶去重庆,那无疑是送死。
随即,拿起尸格,绕开地上的木炭,向一旁已经盖上白布的尸体走了过去。
身后,李响也跟了上来。
看见张觉民走了过去,轻轻拉开了白布,仔细观察了起来。
只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
要是真的死于烈火。
尸体会是呈现出这样躺平的样子?
死过的人都知道。
面对大火,人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重要的部位,所以即便是死后,尸体一般都会呈现出拳击样姿势、或者卷缩、扭曲状。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躺着。
看见他拉开东西,那原本的荣昌县仵作,却有些眉头微皱。
这人来干嘛?
我不是验尸好了吗?
他这是怀疑我的技术?
“这位兄弟,你也懂验尸?”
那仵作似乎有些高傲,眼神斜视着张觉民。
张觉民没有回答他,反而是伸手向了一旁的李响。
“拿一把匕首来。”
李响听话的从绑腿处,掏出了一把匕首。
接过匕首。
张觉民对着尸体已经焦黑的嘴边扎了下去,而后轻轻撬开,扫了一眼里面。
而后抽出匕首,对其颈部又是一刀划开。
忍着恶心,用食指直接往里面摸了一下,拿了出来。
看着手指上什么都没有,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死后焚尸。
死因呢?
他看着已经成焦炭的尸体,眉头微微皱起。
中毒?
“你带银针没?”
这话问的谁?自然不言而喻。
刚刚他的一系列动作,已经把这年轻的仵作,惊得有些说不出话了,这一看就是一个懂行的啊,那自己刚刚····
想到这里,他额头也有些发汗,脸色也不正常起来。
“有!”
那仵作说着,从一旁的装备箱中取出了银针,递了过来。
银针,只要是仵作,是必备的东西,用于严毒。
毕竟这个时候。
很多毒,都是氰化物。
而银针遇到这些,刚刚好有反应。
接过银针,张觉民直接刺向了刚刚划开的口子。
等了一会儿,却看见银针一点变色的迹象都没有。
不是氰化物?
又或者是其他药?
张觉民此刻也有些怀疑起来。
他用匕首,沿着尸体颈部一点点的往下,却啥都没发现。
死者确实是死后被焚尸的。
从床到门口。
这期间他们不可能不大声呼救。
而他们住在这里,却什么都没听见,这点更加验证他的猜想。
“这位同僚,可有发现?”
看见银针没变色,这荣昌县的仵作,也略微松了一口气。
毕竟刚刚他自己也试过了,银针没变色,这才说是死于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