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他甚至联想到王浩在被李阳午和自己处处针对之时,是不是心境和自己是一样的呢。
而且当时的他是那么的势单力薄。
想着想着,刘洋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仔仔细细的盘算着该怎么样才能逐渐在大众视野中淡去。
“和王浩认输呗。”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结果最合适。
现在王浩的人将烟货支到高二,以此为由正收买着混混一天天的向内扩散,但刘洋自己仍旧没选择反击,甚至与自己核心这二十来号哥们都动摇了。
多数的八卦一致都认为刘洋在憋大招让王浩一败涂地,只有少部分人才认为这场反击压根不存在,因为在李阳午退学,鲨鱼头退出并且和宋志明弄掰了这些事,足以证明刘洋已经不行了。
事实确实如此,刘洋有心无力。
风口浪尖时,想再续辉煌,低迷落魄时,又想东山再起。
这天课堂上。
王浩正埋头书桌上的语文卷子,笔速飞快,当放下笔那一刻看着卷子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时,他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下节上课,估计老师会讲到这张卷子,你赶紧把前边的写了。”
将试卷递给同桌,王浩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孟星河昨晚也熬夜了,同样无精打采的道:“晚上再说吧,孙老师今个有事没来,听说他儿子在幼儿园门口被几个社会上的痞子给吓到住院了。”
“哪的啊。”翻找出来新的数学卷子,咬着根碳素笔的王浩随口道。
“早晨我蹲坑回来,听有同学说什么...三个西虞区那边挖矿的工人,其中有个家伙满脸都是麻子。”
听着孟星河的话,王浩缓缓抬起头,忽然间脑海中的这三个人忍不住就和刘洋所说的人联想在一起。
“哦行。”
王浩点点脑袋,课下他到厕所,给刘洋拨通电话,乐呵呵的道:“哈喽啊大洋哥,请假回家的感觉爽不爽。”
“难能的自在啊,说吧,你肯定有事。”
两人之间的交流口气忽然都变得客气起来,和前几天在主任室门口刘洋的表态占了很大关系。
既然要偃旗息鼓,那就没什么不可失去的了,索性刘洋就和王浩客气起来了,一方面是拿出诚意借力自保,另一方面也是想和王浩这个在二中如日中天般存在的少年缓和下关系,对方即将成为全校混混当中的所敬仰的头头,这是不争的事实。
“还是你懂,听说你前两天去派出所了,肯定跟疯坨子有关吧,能说吗,我只听听对方的具体相貌就好。”王浩话语轻快的道。
刘洋沉默了一下,淡淡的道:“你还真是要问这些...昨天我见到疯坨子了,还是在咱们二中门口。”
“做什么了,对方具体长什么样。”心中咯噔一下,王浩立刻问道。
刘洋反倒是没急,笑呵呵的道:“咱俩什么关系。”
“半个朋友。”王浩想了想,回道:“你帮过我大忙,但也害我不浅,于情于理的讲,咱俩的关系很复杂。”
“你真是好口才啊,听着像胡搅蛮缠,仔细琢磨倒是有几分道理。”
刘洋淡淡的笑了笑,继续道:“王浩,我不知道你为啥想要疯坨子的信息,但我想肯定不是啥正经事,跟你说句心里话,我真是怕了,那样的人我得罪不起,做为...半个朋友的角度来看,我也劝你打消这个念头,老老实实的蜷缩在校园中也很不错的,只要咱俩保持距离,疯坨子根本找不到你这号人。”
“你的话和我一样同样充满矛盾,谢了啊,这句是真心的。”
王浩破口笑了笑,坚持的道:“我现在处于的位置真的非常尴尬,和你有联系,和蒋菲菲也有,甚至和李阳午恩怨也不浅,疯坨子盯上你与其说是找U盘,其实也是为了玩罢了,但那种人的玩,咱们搞不明白又是什么犯罪活动,甚至没准就是针对身边的人下手,所以我得做准备,别和以前一样跟你干仗的时候,现上轿子现扎耳朵眼。”
“不做建议,但我还是劝你...算了。”电话那边刘洋几次欲言又止。
听到这句话,王浩忍不住摇摇脑袋,果然是对手最了解对手。
“马上上课了,先挂了哈明天我和几个同学约好要去趟我们语文老师家里看她,听说她儿子住院了,心情不是很好。”
王浩抿了抿嘴唇,微微一笑,而后一语双关的说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回到班上,语文自习课,王浩怀抱手机,出神的盯着黑板,也就在下课的功夫,一条未命名的陌生短信发了过来。
“鼻子大,皮肤黑,爆炸头;麻子脸,山羊胡不算高;刀疤脸,刀疤额头连到下巴,个头最显眼。”
看着信息,王浩若有所思的点点脑袋。
深夜,静悄悄的,大地万物都进入了梦乡。
“吱呀!”
楼道内的光束透过门缝射入屋中,一道疲乏的身影走了进来,女人将挎包随手放到柜子上,扭了扭酸痛的脖颈,提拉上拖鞋,顺手开了灯。
“呼!”
在医院陪床一天,孙静杉浑身疲倦,她深一脚浅一脚的瘫倒在沙发上,随便摆弄着手机。
滑动着支付页面上一连串的四五位数金额支出,她叹了口气,双手捂住脸摇晃着脑袋。
前天老公带着儿子下楼在小区散步,也不知为什么那条时常关在笼子中的黑毛藏獒跑了出来,直接扑到孩子身上,刚满五岁的孩子被咬的面目全非,甚至于神经都严重受损。
那晚,公公高血压突然飙升当场去世,婆婆一时没有撑住,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老话说了,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孙静杉从未想过这一串的打击简直要了她半条命,今日早上他们两人去医院的路上,被几个混混模样打扮的人碰瓷,老公为了护她,被打成了脑震荡。
三口子全部住院,自己父母身体还不好,她一个瘦弱的女人上下楼来来回回的跑。
今天,是自己父母千言万语的劝叫她回家休息,这才不得已没再坚持。
洗过澡换好睡衣,这才感觉昏昏沉沉的几天得到了几分的清凉之感,但想到这些糟心事,又心如刀绞般的难过,口中发出声声哽咽,最后嚎啕大哭慢慢的哭累了,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当当!”
冷不丁,门外传来十分嘈杂的砸东西声,孙静杉眼神迷离的睁开,撩了撩耳边的秀发,缓缓向门口走去。
透过猫眼,向外看去,就见三个头戴头套的陌生人正在手拎着大锤,“咣咣”的砸着她旁边邻居的门,鬼鬼祟祟的几人对视的模样像是在商量什么。
顷刻间,孙静杉被眼前这一幕吓得瞪大了眼睛,连忙捂住嘴巴。
这间房子,是他老公他们二人租的房子,由于资金有限,再加上两人分不开,就选了这样一个无论是治安还是环境相对来讲都不是过得去的住所。
搬到这也有两个月了,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差点慌了神。
孙静杉没犹豫,急忙走到沙发上,拿起手机打通报警电话将这里的情况小声的说了一遍。
当她再次透过猫眼向外看去时,那三张面孔居然直勾勾的站在她的门前又是摸索,又是意图敲门。
听到门发出“吱吱”的声音,孙静杉吓得差点丢了魂,她急忙跑到卫生间反插屋门,又是重新拨打报警电话,又将一些和自己关系不错的老师的电话拨了一遍。
“咣当!”
猛地,一道破门的巨响,吓得孙静杉手机没抓住掉在地上,她靠在墙上捂住嘴巴,身子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