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走后,邱祭酒眼神慈祥的看向徐文俊。
“老夫好久没遇到你这等有风骨还懂变通的少年才俊了,有时间来国子监陪老夫聊聊天。”
“若是你愿意,科举后也可以来国子监就职,老夫必然会给你安排个最合适的位置。”
说完这话他也有些觉得不可能,国子监大多是沉浸学问的学者,虽然清高,桃李满天下,名声好,但对于有些志向,想做出一番功绩的年轻人没有多少诱惑力。
“学生谨记,有机会定要去国子监向邱祭酒请教一番,若是能分配到国子监是学生的幸事。”
徐文俊这话相当于变相的拒绝了邱祭酒的荐举,他还是想做些能看的到为百姓做事的职位,而非是教书育人这样的清闲职位。
邱祭酒也不失望,同两人告辞后就离开了。
二楼就剩下了沈明远和徐文俊两人,徐文俊有点感觉沈明远心情不怎么好,便欲告退。
沈明远却说话了。
“你对圣上要求你考上状元有何看法?”
徐文俊一愣,这不就是圣上期望自己拿到最好的名次,对自己有期待吗?自己心里可得意的紧,以后必然会得到重用。
但沈尚书这样一问,让他有些莫名其妙,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清楚的事情吗?于是他开口问道。
“学生不知,望沈尚书解惑?”
“当初是楚王托我对你照拂一二,我见你后也觉得你是可造之材,有心提点你,却不想在科举前你已经闯出了偌大的名声。”
沈明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楚王,他接着说道。
“楚王已经做好了安排,等你科举后派官山南府做个县令,也算是在他封地之内,你没有掣肘,做出成绩想必不是难事,更容易升职。”
徐文俊听到这里突然想到萧宁以前和他说过的在京城给他留了份惊喜,应该就是安排他派官之事。
如果换做平时,科举完能直接派官县令算是最合适的,大部分考生都需要等着派官一两年的时间,就算派官也大多是县丞之类的,直接上任县令的少之又少。
而今年却有些不同,圣上开了殿试,在殿试能拿下第一甲,一般都是会留在京城任职,京官的机会不是地方官可以比拟的。
沈明远继续说道。
“虽然不知道为何圣上今年为何要开殿试,但他对你确实看重,我都怀疑今日圣上能来文会就是冲着你来的。”
“圣上要求你考中状元的意思也就是留你在京任职的意思,楚王希望你能去山南府上任县令,圣上希望你能留在京城就职,你可抢手的紧啊!”
徐文俊这时候总算懂了,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香饽饽了,楚王这边倒是一直对自己看重,没有问题。
而圣上这边,看来自己在山南府对于通达商行和纺织业的布局拉动了经济,让圣上放在了心上,估计是想利用自己在商业上的本事,为华朝创造财富。
“学生惶恐,如今还未科举,一切还不得知。”
徐文俊现在脑子有些乱,也不知道沈尚书是何用意,需要回去后好好理清这些事情。
沈明远见他现在有些茫然,点头说道。
“你心里知道此事就行,不要宣扬出去,也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想去任职县令还是留在京城。”
徐文俊应下,就要告辞。
沈明远要他等下,犹豫了一会,还是皱眉说道。
“你早点将云舒送回去!”
说着长袖一甩,摔门而出。
徐文俊心跳慢了一拍,自己约他女儿被抓到现场了!
回神一想,也没事,反正自己本就没打算遮掩,今日和沈云舒确认了关系,等到科举完后,再登门拜访,毕竟沈明远是礼部尚书,科举前挑明身份不太好。
看他今日这表情是知道一些事情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接受,想想上门拜访有些激动啊!
嗯!以女婿的身份拜访!
徐文俊再度回到画舫,还没上到二楼就看到了沈云舒站在上楼的楼梯口。
沈云舒一直看着舞台,从徐文俊出来就特意在这里等着他了,她见到徐文俊扭捏了一下,脸红红的说道。
“文俊,你今天不能给别的女子写诗了。”
说完期待的望向徐文俊。
徐文俊微一思索,便猜出了大概,伸出手指在沈云舒鼻尖一刮。
“你若是现在再叫我一声徐郎,我便保证今日不给任何人作诗了。”
沈云舒虽然今日已经叫了两次“徐郎”了,但现在徐文俊说出来,她还是羞涩的不行,想了想楼上的女子,咬咬牙还是轻声叫出。
“徐郎。”
声音几不可闻,若不是徐文俊此时将耳朵贴近沈云舒,恐怕都听不清楚,见她已经叫了,虽然声音小,也知道现在不能再调笑了,要适可而止。
“云舒,我答应你今日不给任何人作诗了。”
“不过,刚刚遇到了你父亲,他要我早点将你送回府,我现在先送你回府好不好?”
沈云舒本来红红的脸上白了一丝,自己出来约会居然被父亲看到了,这怎生是好?
本来想着马上回去,但转念一想,楼上还有这么多小娘子等着徐文俊呢,可不能走了,父亲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早晚会知道的。
心头豁达之后也就不想了,先把现在应付完再说。
“我不回去,我要等着和你一起走!”
语气坚定的很,不容置疑。
徐文俊一看如此,也不劝了,至于岳父大人说的早点送回家,抛诸脑后,要听自己女人的话才会有出息。
两人携手上楼,到即将露面之时,沈云舒还是没忍住,甩开了徐文俊的手,今天才确认关系,都没公开,携手出现实在是不妥。
徐文俊也懂她意思了,能理解她,她愿意何时公布就何时公布吧。
徐文俊刚从画舫二楼出现,整个二楼就轰动了,男男女女全部围了上来。
“徐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快!把酒满上,今日不醉不归!”
钟承志、刘孝廉几人早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现在脚步都有些蹒跚,嘴里也嘟囔着说不清楚话语。
还不等徐文俊端起酒盅,一群莺莺燕燕却挤到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