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行人即将抵达泰山之时,又遇到了同样赶来参加武林大会的焦公礼与焦婉儿父女。
金龙帮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大帮派,自然不会错过武林大会这种江湖盛事。众人会面,焦婉儿先是过来给顾阳行了一礼,随后便被夏青青拉着去一旁说话了。
之前在舟山岛和宁波府的时候,焦婉儿与夏青青的关系就一直很好。焦婉儿是顾阳的弟子,夏青青自然也不会吃她的飞醋。
而且,焦婉儿精明干练,处事周到,时常帮着顾阳的大师兄黄真一起,处理各项后勤运输事务,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也是深得顾阳信任。
“焦帮主,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都好都好,沙寨主,褚庄主,程帮主,你们也都在啊?不知道你们怎么与顾大侠同行了?”
“说起来,我们这次还多亏了顾大侠相助,才有命前来参加武林大会……”
一群人各自叙旧,随后一同赶往泰山,队伍也是越发壮大,好不热闹。
到了泰山脚下之后,各省的武林人士汇聚在一起,免不了坐下来喝酒吃肉,畅谈叙旧,互相引荐,交交朋友。
在焦公礼、沙天广、程青竹等人的引荐之下,顾阳也认识了不少江湖人士。而众人得知了顾阳的身份之后,也都纷纷前来敬酒。顾阳对此也是来者不拒,喝得了就喝进肚子里,喝不了就喝进储物空间。
一群江湖人士见顾阳来者不拒,千杯不倒,心中都是暗暗佩服。
一场酒席从中午喝到傍晚,一群人才各自散去。通过这一场酒宴,各省武林人士也开始寻求一些志同道合的同道,拉帮结派,想要结盟自保。
如今天下纷乱,各地皆有起义发生,关外还有满清鞑子。这些看不清楚形势的江湖人士,也难免升起几分危机感,就想着选出一个武林盟主顶在前面。
待酒宴散去,阿九与程青竹一同而来,开口相邀:“顾大哥,方才见你饮了许多酒,不如坐下来喝杯茶,解解酒。”
“也好。程帮主,阿九姑娘,请。”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凉亭叙话,阿九则是前去拿来了茶具茶壶等。
程青竹看到阿九手中的茶叶罐,忍不住笑着问道:“阿九,你准备请顾大侠喝什么好茶?”
“师父,说出来你可不要心疼,这还是您珍藏的武夷山正岩大红袍。”
“你这丫头,把为师这点好东西都给抖落出来了。”
“师父,你该不会怪罪徒儿吧?”
“不会不会,只要阿九高兴就好。”
说起来,这程青竹做统领的青竹帮,乃是北直隶一带最大的帮派。
阿九身为公主,备受崇祯皇帝喜爱。钦天监曾为她算命,若是阿九一直养在宫中,容易夭折。再加上阿九也不喜欢待在深宫大院之中,更向往江湖上无拘无束的生活。崇祯皇帝便任由她去江湖上行走。
一次偶然的机会,阿九出宫游玩,碰巧遇到了程青竹,便拜他为师,加入了青竹帮。
后来,程青竹知道了阿九的真实身份之后,对自己这个丝毫没有公主架子的徒儿,也是越发的宠爱。师徒之间的关系倒是相当融洽。
行走江湖的过程之中,阿九也见到了天下百姓生活的艰难困苦,还有地方官府、官兵肆意欺压百姓,便跟着师父行侠仗义,惩治贪官污吏。
在此期间,阿九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程青竹的影响,沾染了更多的江湖气息。
“顾大侠,关于这次武林大会,你有何看法?”
“如今天下纷争,武林人士想要独善其身,也是不太可能。只有互相结盟,方能自保。至于这武林盟主之位,只要不落入朝廷鹰犬又或者关外鞑子的走狗手中就好。”
就在此时,阿九也端着泡好的茶水走了过来,给顾阳和程青竹分别倒了一杯茶,开口道:“顾大哥,现在都是因为地方官府和官兵横行霸道,才逼的百姓不得不起兵造反,逼的江湖人士不得不结盟自保。
如果将来朝廷知道了这一切,惩治了所有的贪官污吏,让老百姓都可以过上平安快乐的日子。到那时候,是不是大家就不用造反了?”
“阿九,事情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地方官府和官兵之所以能够横行霸道,也是因为朝中有高官为他们遮掩,朝廷上下纲纪废弛。如果将眼下的大明朝比作一个人,那这个人就已经病入膏肓,行将就木。
即便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崇祯皇帝能够看到这一切,可想要惩治所有的贪官污吏,打败关外的鞑子,也几乎不可能。大明朝已经积重难返,千疮百孔。
你跟着师父行走江湖,想必看到了如今的天下是什么样子。你自己觉得,崇祯皇帝真的可以重整河山吗?”
“那……那要是崇祯皇帝认识到了所有的问题,重用有才干的大臣,就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顾阳知道阿九的身份,自然明白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却也只是摇了摇头:“阿九姑娘,这些问题我们在这里讨论也没用。”
阿九有些失落的垂下头去:“也是…”
程青竹见状,连忙打圆场:“阿九,我们这些江湖人士结盟,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对于天下大势,我们又能改变多少?”
顾阳也是站起身来:“程帮主,阿九姑娘,明日还要赶往泰山参加武林大会,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说罢,顾阳便起身离开。
如今,顾阳是起义军首领,阿九是大明公主。顾阳也不可能放下现在的一切,去投靠崇祯皇帝。阿九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父亲,与反贼头目站在一起。
在江湖上,两人或许还能道一声朋友,坐下来喝杯酒。真要是讲明了一切,两人之间就有一道天然的屏障。
等顾阳离开之后,程青竹看着阿九,也是叹了口气:“阿九,你也不要想太多,有些事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够改变的。”
“师父,你也认为我父皇他错了吗?”
程青竹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复杂:“阿九,你父亲所做的一切,与你并无关系。”
其实,程青竹的哥哥程本直,原本也是袁崇焕的门生,曾跟随袁崇焕四处征战。后来,袁崇焕被崇祯皇帝下狱问罪,凌迟处死。程本直上书求情,被牵连处死。
为此,程青竹对崇祯皇帝一直心怀怨念。他能够收阿九为徒,悉心教导,已经是心胸宽广。让他去原谅崇祯皇帝,又怎么可能?
甚至,程青竹还曾想潜入宫中,刺杀崇祯。只是武功低微,没能成功,最后只能投身江湖。
程青竹虽然从来没有向阿九说起过自己的家事,却也总是会在无形中影响阿九,让她知道是她爹做错了。
另一边,顾阳回到住处,就见夏青青已经煮好了醒酒汤,还泡了雨前茶。
“顾大哥,你喝了那么多酒,现在一定很难受吧?快喝些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