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缺没有理会身旁烦人的静安大师。
静安大师明明能早一步到达秦时夜与李钧选定的切磋的地方。
没想到,静安大师为了能在路上多跟徐缺多说几句话,就一直跟着徐缺身旁了。
徐缺只能闭上眼睛前进,眼不见心不烦,专心的调节着自己的状态。
还好,静安大师对于徐缺的言语折磨并没有多久。
几个呼吸间,徐缺就来到了秦时夜的面前。
静安大师还是能分清什么是正事的,到了此地后,他就安静的站在一旁闭口不言了,只是时不时用眼神,试图跟同样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李钧交流。
李钧默默转了下头,回避着对方的请求交流的眼神,专心看着接下来的秦时夜与徐缺的切磋。
静安大师:“......”风雨楼出身的果然很沉默寡言。
秦时夜见此默默放出了无尽的黑暗,席卷了此地,遮蔽了天空。
也顺便把李钧藏在了无尽的黑暗中,帮助李钧彻底摆脱了静安大师的纠缠。
她是知道那种痛苦的,对方的眼神有种神奇的魔力,特别让人想打人,她不忍心李钧受这种苦。
当然,秦时夜此举,也是怕等会自己万一打尽兴了,一下没有关注到李钧。
怕李钧被其他的天人境界偷袭了,用来威胁自己就很麻烦了。
还是把小流氓提前藏在黑暗中,安全一些。
秦时夜把李钧藏起来了后,就缓缓走到高挂在天空中的王座上坐好,居高临下的望着徐缺和静安大师。
她十分有兴致地说道:
“徐前辈,你出手吧,我可不会留手的哟。”
还留在场中的静安大师听见秦时夜的话,也走到距离徐缺很远的地方,他怕等下徐缺的血溅到自己的身上。
只不过他的嘴上还在劝说着徐缺:
“徐施主,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们明王寺的超度法事做得老好了,请过我们的人都说好。”
“......滚,然后闭嘴!”徐缺在静安大师第二次咒自己后,终于没忍住了。
“真是的,徐施主的火气还是那么大,老衲也是好心啊。”静安大师悄悄嘀咕一句后,也没有再说话了。
他要专心看徐施主挨打了,这关系到明王寺的生意,还是比较重要的。
毕竟,凭着这一路上俩人从大明赶来的交情,徐施主被打死了,应该是不能请其他人帮他超度的。
寺里那帮小和尚总说自己给明王寺在外面树了很多敌,都是瞎说,看!老衲这不还给明王寺揽到生意了......
当然,静安大师脑海中,这有些清奇的思路终究是注定没有人会知晓了。
切磋已经开始了。
在静安大师离开了徐缺的身边后,徐缺这位称号为“霸刀”的地榜宗师,就放出了自己的天地法相。
一尊血红色的法相金身,身后背着把黑红相间的刀,刀身修长,刀柄粗糙。
这道高耸伟岸的身影,就这么霸气的屹立于天地之间。
只不过,因为此地被秦时夜放出的黑暗充斥满了的缘故,这尊霸气的身影就像是被困在了无尽的黑暗天幕之下。
徐缺现在也没心思想别的,自从他化作天地法相后,身处黑暗天幕之下的他就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无穷压力。
连想抬起自己法相的手都有些吃力。
徐缺来之前,就有想过自己打不过对方,毕竟对方可是能直面天人的存在。
但徐缺没想到,都是宗师境界的情况下,俩人的差距能有这么大。
尤其是,自己还在宗师境界沉浸了多年,对方才突破宗师境界不到两年的情况下,没想到自己连想向对方出一刀都这么难。
“徐前辈,再不动手,我就先出手了哟。”秦时夜仿佛并不知道自己的黑暗带给了对方多大的压力,正腹黑地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差距......怎么会有这大?!我不甘心啊!!”
高大的血红色法相金身挣扎着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臂,试图取下自己身后背着的黑红长刀。
可是,这道身影的手臂却停在了半空中,再难往上一分!
高大的天地法相,默然的单膝跪地,把支撑着自己身躯站立的力量,也往自己手臂上汇聚,只为了拔出自己背后的那把刀。
静安大师默默撇过了头,“徐施主好惨啊,要怎么安慰他呢?对了,要不给他念段经文,帮助他振作起来吧。”
静安大师默默念起了经文,很小声,也没有携带任何天地之力,只是普普通通的念经。
他并没有出手帮助徐缺,他知道,对于徐缺施主那么骄傲的人而言,此刻帮助他,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是话多和单纯,并不是傻,修炼到了天人境界哪有傻的。
黑暗天幕的王座上,秦时夜悄悄打了个哈欠。
“小夜,过分了,以后都是自己人,给别人留点面子。再怎么玩,至少让别人出一招也好啊。”
李钧无奈的声音,也通过黑暗不知道从哪里传进了秦时夜的耳朵。
“噢~没想到他这么弱嘛,还以为他和完颜前辈和春玄道长一个级别的呢,行吧,我收着点力。”秦时夜通过黑暗回答了不知身在何处的李钧。
李钧也在黑暗天幕的某一处中,观看着这一场有些凄惨的切磋。
秦时夜回答完李钧的话后,就悄悄减轻了黑暗对于场中的压制。
单膝跪地的血红色巨人感觉身上的压力一轻,终于是拔出了背在身后的黑红相间的长刀。
拔出刀后的血红色巨人,站起了自己的身躯,失神地望着手中的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练了一辈子的刀,没想到连刀也拔不出来啊......”
他怎么能不知道,刚刚自己能拔出刀,是因为秦时夜放水了,而不是因为自己强......
血红色的法相金身默默地散去了。
“我输了......”徐缺的语气有些说不出的落寞。
徐缺无力地倒在了落魄平原的草地上,双眼默默流出了一丝泪水。
若是这场切磋唯一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只能是,那道血红色的法相金身在散去前,默默把手中的刀,放在自己伟岸身影的腰间,没有再把这把刀放在了自己背上。
若是再把刀背到背上,他怕以后,会再出现拔不出自己刀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