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冥台秋满脸餍足地从屏障里出来,云舟上的检测已经接近尾声。
刚一现身,就迎头撞进了玉陌的眼睛。
一如往常的平静淡漠中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压抑,好似有几分难过,又有几分委屈和嫉妒,情绪挣扎间,还看得出些许若有似无的哀怨。
这还是那个明月朗朗的玉陌吗?!
“大人。”惊浪轻声呼唤。
目光直视玉陌,手却刻意拉起冥台秋的衣袖,带到自己泛红的腰腹,小声道:“疼。”
冥台秋这才发现,惊浪身上还有很多暧昧的痕迹,顾不得欣赏美男,赶紧为自己犯下的荒唐事收拾烂摊子。
无形的力量从指尖传递开,渗进肌肉、经脉、骨骼。
“下次我会小心些。”
惊浪身材不错,她忍不住反复把玩了许久,搞的六块腹肌上全是她的指头印。
“没事的。”
惊浪红着脸,身体不由自主更加贴近大人,羞赧地摇摇头。
低垂的脑袋微微一侧,正好能看到玉陌微妙的青白面色。
下一秒,忽的露出一个得意笑容。
玉陌抿唇,背转过身。
手指抹掉嘴角血迹,很快,又恢复成了往日隽秀清逸的样子。
婴离看看玉陌又看看冥台秋,抱着一条尾巴,缓缓耷拉下了耳朵。
挑选完玩具,云舟还要在此处浮停三日,继续处理其他事宜,比如收缴税钱,下放弃婴、幼童和去势男人……
冥台秋没了兴趣,正要离去,刚转身,便听得云舟之上传来一声厉喝。
“你是何人?竟敢踏入戊环山地境!”
面具女人趴在船沿,俯视而下。
戊环山是始皇沉睡禁地,这女人怎么敢堂而皇之的踏足?!
哪怕她们身负使命,也只敢乘坐云舟暂时悬停!
没想女人回头的瞬间,她的双眼便“嘭!”的一声,炸作一团血雾。
在场所有人全都吓了一跳!
靠在船沿的女人们纷纷惊慌失措地往后大退,如临大敌。
根本不敢往下看!
面具女人捂着眼睛尖叫后退:“大人救我!”
她跌跌撞撞爬到两个女人脚边。
方才有个男人告发,说戊环山里来了女人,两位大人便特意指派她去盘问,没想刚趴到船沿就看到了这个女人的背影。
直接让她逮着了!
不知道是因为隔得太远还是云雾太大,视线有些模糊,让她看不清对方,也感受不到对方的一丝玄妙灵气。
没有强者周身自带的威压,但性别却极易分辨,应是丁环山哪家平民女子,这样一想,面具女人便毫不客气地蔑视出声了。
可谁知道,对方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鸣云。”其中身量偏瘦、眉长眼利的女人神色怪异地看了看面具女人血淋淋的眼窝,蹙眉不悦,“来者不善,你去会会!”
她刚尝试治疗,竟然丝毫没办法撼动那女人的气,甚至随着她的治疗,那些暴戾的气竟然像有了生命一般,朝她追踪袭击!
最最最奇怪的是,她的气竟然没有颜色!!
玄妙灵气和仙气都是白色,九天神气是金色,哪怕传闻中的鸿蒙紫气也有颜色!
可……她的气没有颜色!!
“是,阿姐。”被叫作鸣云的女人点头。
“谨慎些!”待她走了几步,鸣凤不放心,叮嘱道,“莫要与她发生冲突。”
鸣云也觉察出不对劲,提高了几分警惕,人还没靠近船沿,就给自己披上了几层“气”甲。
待她走到船边,往下看,哪里还有什么女人的身影,找了一圈都没把人找到,便去问山路上的男人。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去哪儿了?”
男人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人开口道:“大人,我们也不知道那位大人的名号!”
“她已经下山了!”
不知怎的,鸣云松了一口气,回到鸣凤面前:“人走了。”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
鸣凤道:“看不出来,像普通百姓,但……”
哪有普通百姓看一眼就让人眼睛炸掉的,还有离奇的“气”。
“她眼睛彻底瞎了,我不敢治疗,如果强行治疗,不仅治不好她,我的手也会被侵蚀掉。”
“这么可怕?!”鸣云一惊。
“她说那个女人身上没有灵气也没有威压,我看过她眼睛上残留的气,没有颜色,我也分辨不出是什么。”
“怎么可能?!”鸣云裂开了,“是个女人都有气!是气都有颜色,这是常识啊!!”
“而且,威压是气自带的属性,哪怕只是最弱小的女婴,也该天生带有威压啊!”
“邪门的很!”鸣凤也解释不清,脑子里满是疑惑和惊骇。
“那个告发的男人呢?他知道多少?有个名字也好啊,我们也可以想办法查查。”
“死了。”
“什么?!他在我们云舟上怎么会……”
“执兵眼睛炸开的时候,他的嘴巴就裂开了,像开花一样,撕开肠胃,直达后庭,死的无声无息。”
鸣云一下噎住,吓得说不出话。
“总之,这个女人最好不要轻易招惹。”
两人沉默许久,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谁爱抓谁去抓吧!她们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冥台秋卷着众人沉默地往下飘,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一路上没人敢说话,只有婴离时不时用尾巴扫扫冥台秋的手背,希望她能如往常一般轻柔地帮它梳理毛发。
只可惜,冥台秋好似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直到几人都落了地,她才道:“去辰区。”
几人也不敢问原因,老老实实被她用气卷着,几个闪身,出现在了初见惊浪的礁石沙滩上。
“还有谁欺负过你?”
冥台秋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众人皆是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石化的惊浪。
云舟上那个告发的男人就是一个。
弄瞎那双饱含恶意和轻蔑的眼睛后,她找到了多嘴的男人,本以为只是一件掌嘴的小事,却没想,她无意中进入了他的记忆,看到了那人离开辰区之前发生的事。
惊浪说他的房子被人侵占,他打不过他们,便烧了。
却没说,侵占他房子的那些人是因为妒忌他的男色,几次三番找他麻烦,要毁掉他。
那场大火,他亲手烧毁了自己修建的屋子,不计一切代价弄伤了几个欺负他的人,凶狠的态度吓退了一些人,也让另一部分人对他更添憎恶。
他们开始变本加厉地围堵他,惊浪被逼到绝路,只能靠下海日复一日艰难求生。
在那记忆中,惊浪还是个懵懂孩童,整日被这群人霸凌欺负,一身淤青从未好全过。
他不是想用烙铁捅人肠道吗?冥台秋也让他感受一下肠穿肚烂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