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他不能再由那些小人掌控了。
这样只会离冥台秋越来越远。
他咬住下唇,任血珠从嘴角溢出,而后抬手,在它滑落之前,用手背擦拭干净。
盯着两人怀里睡得不太踏实的冥台秋,玉陌伸手捏紧了瓶子。
他用了的话,家主会生气吧……
他已经没有了勇气。
连同家主说话,都得思虑再三,唯恐惹她厌烦。
玉陌闭上眼,背转过身,“不用……忍着,家主……喜欢听。”
说完,便带着两位男仆拉门而出,赶走了门头偷听的众人。
今夜无月也无星,玉陌坐在门口守着,不知哪里拿来了一壶酒,就着里面的声音,一口一口,喉头滚动。
直喝到面色坨红,醉倒在阶梯上。
婴离躲过众人视线,终于找了这间屋子。
“怎么睡外面了。”
见玉陌倒在门口,婴离摇身一变,化作粉发郎君,将他一抱,推门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两道陌生的气味。
婴离吸了吸鼻子,将玉陌往床上一放,就在这时,冥台秋忽地睁开了眼。
随即就是伸手一抓!
婴离吓了一跳,冥台秋这段时间都不让她近身,靠近了就抓着它的后颈一丢,扔远远的,害它跑好久才能追上。
几乎就是下意识的,婴一闪,跳下床。
冥台秋的手就抓在了玉陌的腿上,冰冰凉凉丝丝滑滑,让她忍不住贴了上去。
迷迷糊糊呢喃:“小点心,你身上好凉快……”
那手就爬了过去。
婴离捂住心脏,见冥台秋并没有真的醒来,疑惑了下,倒也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慌忙离去。
离开前还顺手拽着两只脚,将两位陌生郎君拖出了屋子。
可恶啊!
竟然把它的音源伙伴赶到了门外。
婴离将两人扔到门口,十分好心地给他们整理好衣衫,才又化作一只狐狸,爬上了屋顶,盯着做运动的冥台秋渐渐闭上了眼。
玉陌口干舌燥想喝水,醒了过来,熟悉的感觉让他抑制不住地抓紧了被子。
等反应过来自己正在经历什么,慌忙去翻衣服里的瓶子。
冥台秋钳制得紧,他很艰难才挪动了一些距离,好不容易打开瓶塞,吃了一颗,竟然发现自己承受力增加了不少。
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妙用!
玉陌眼前一亮,就倒出一颗。
今晚的冥台秋一点都没有控制,哪怕以前在他身上发泄都没有这么凶狠过,甚至必要的疗愈也都省去了,玉陌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依旧笑着接纳。
疼痛席卷全身,像沸腾的水,他颤抖着手,服下一颗又一颗丹药。
巨大的痛苦冲击脑海,可每一次死亡般的沉浮都是难以言喻地快乐,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充实。
他忘记了昭的叮嘱,又或是,他根本不想停下。
能让家主在他身上获得快乐,也是他的幸福。
玉陌想也不想,整瓶倒入口中,栽进了柔软的被窝中……
白色的锦缎被血色染红,雪白的肌肤淤青一片,嘴中涌出的鲜血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他捂住自己嘴,躲避着冥台秋的亲吻,就怕那浓郁的血腥影响了她的兴致,他眼中带着笑意,漂亮的眸子渐渐失去了神采……
抢中绣球的是右长老,她的宅院在皇庭殿附近,当晚落住皇庭殿以及她宅中的权贵数不胜数。
往年最多留下三成,今年却是留下了九成之多。
还有一成不是不想留,而是房间不够了,便宿在皇庭殿附近的客栈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偶尔传来阵阵犬吠,鸟啼。
除了某处的嘭嘭嘭声,可以说,皇庭殿四处十分静谧和谐,就在众人美人在怀,美梦犹在之时,一个闪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众人床边。
抱着郎君的权贵还没反应过来,人便消失在了床上,熟睡的郎君丝毫没有察觉身边人的消失,一位、两位、三位……
不管是醒着的,还是睡梦中的,权贵们连眼睛都未来得及瞪大,一声惊呼也未叫出,便接连消失。
熟睡的郎君没事,但那些受惊的,刚想叫,下一秒就随着权贵,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穿梭在房屋间,以冥台秋为中心,绕着大圈蚕食而进,直到靠近某个危险的距离,才终于停下,打了个饱嗝。
丙环山另一头,直觉前主家要嗝屁的盘虞堂堂正正回了府,说替大人拿东西,无人怀疑。
毕竟,她确实是前主家面前的红人,经常替她把风,看守镜子,给她跑腿送东西。
她抱着一丝侥幸,往前主家魂灯上一看——
哦豁,挂了。
真挂了!!!
盘虞连夜翻进库房,二代皇孙的陪嫁可都是好东西啊……
拜一个主家,掏一家,她现在都有点熟练了,麻利地将空间袋一松,挨个儿收了过去。
看一个,眼睛亮一下,嘴巴大张!
我靠!
神器都有?!
这是什么?不认识,一看就牛逼的很啊……
卧槽,这又是啥……
二代皇孙这么有钱吗?
盘虞罪恶地想,怎么主家不早点死,耽误她修炼,害她每天像个流氓一样给她到处找郎君。
郎君有什么好的,哪儿有修炼香!
倒不是她能忍,盘虞没有开过荤,抵抗力自然要强一些,她又常年服用归墟果,更是清心寡欲,醉心修炼。
盘虞流着口水,笑得合不拢嘴。
笑着笑着,脑海里又出现了白衣人,她笑容一僵,烦闷地跺了跺脚。
这杀人狂魔怎么就跟她过不去!
得想想办法,不能再露面了。
长夜散去,东方既白。
转眼,天光洒落,清脆的鸟鸣带来新一天的繁忙,整个城都苏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声声尖叫响彻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