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有银子纳小妾,没银子还回来?凑银子是你的事,本宫要的是结果。”
“来人,把孙铁柱关进地牢,孙管家,三天内若是凑不到一半的银子,那孙铁柱就只能先走一步了。”
顾云声眼神微凝,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走到孙管家的面前,淡淡地说道。
突然她手中的匕首一转,狠狠插进孙管家的左手上,鲜血顿时涌出。
孙管家自掌管王府之事,便开始私吞银两。
这都好几年,孙管家早就将银子挥霍出去了,自然不可能拿不出六万九千两白银。
但能吐出来多少是多少,至少能填补一下库房的空缺。
“是,殿下。”几个护卫顿时进来,架起孙铁柱拖了出去。
孙铁柱吓得大喊道,“爹,救我,爹你一定要救我……”
“铁柱……殿下,老奴就铁柱一根独苗,求殿下别杀他,老奴这就去凑银子。”
孙管家疼得直冒冷汗,捂着流血的手说道,随后急匆匆离开了王府。
银子哪有命重要?顾云声已经不像以前好糊弄,还是赶紧凑银子最重要。
“卫嬷嬷,府上的下人也该换一批了,本宫身边不留有异心之人,至于霜降和寒露暂时留下。”
顾云声冷冷一笑,用白布擦了擦手中的匕首,看向卫嬷嬷说道。
霜降和寒露做事麻利,用着还挺顺手的,再加上和她中毒有关,可不能轻易遣出府。
“是,奴婢明白。”卫兰心一怔,顿时明白顾云声的意思,应声说道。
卫兰心好歹也是伺候两任主子的人,算是宫里的老嬷嬷,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解决完府上的事,顾云声吃下了第二颗解药,凭借着记忆,独自一人去了听雨阁。
白衿墨和流月已经搬去了寒水院,如今听雨阁空无一人,宛如荒凉废弃的小院。
巡视了一圈,院子里的厨房,并没有做饭的痕迹,就连柴火也没有。
她早上从听雨阁离开后,便问过府里膳房的疱人。
他们说白衿墨和流月自进府,从未吃膳房做的饭菜,并吩咐他们无需送饭菜到听雨阁。
既然没有吃膳房做的饭菜,又没有自己做饭。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白衿墨和流月经常不在府中。
顾云声推开白衿墨曾住过的屋子,屋内除了床、衣柜和梳妆台,没有别的家具,窗户上还有不少落灰。
屋里几乎空荡荡的,不像经常住人的地方。
顾云声心里已经有答案了,白衿墨果然不像表面看着那样简单。
她刚想离开屋子,突然感觉到有人逼近,刀光一闪,带着凌冽的内力朝她攻去。
顾云声眼神微闪,闪身躲过,抽出匕首,朝来人杀去。
黑衣人蒙着脸,提起轻功,手里握着短刀,抵挡住顾云声的攻击。
瞥见黑衣人脖子上一道伤痕,顾云声眸光微动,公子陌恢复武功和内力了。
顾云声手持匕首,果断朝公子陌还没完全好的肩膀刺去。
公子陌一愣,眼神微凝,连忙侧身躲过,随后调动内力,朝顾云声杀去。
看来顾云声已经认出他了,才专朝他肩膀的弱点攻去,今日他便杀了顾云声。
经过两次交手,他已经看出来顾云声虽拳脚功夫了得,但没有内力和轻功加持,比起他还弱了点。
上次是他轻敌,才会着了顾云声的道,这次他绝不会输给顾云声。
就在公子陌的杀招接近顾云声,突然顾云声嘴角不断地溢出血,脸色也逐渐煞白。
鲜红的血映照在公子陌的眼眸,让他心里骤然一紧,下意识收了内力,一把扶住了顾云声。
“咳咳咳……”
顾云声垂下眼帘,虚弱地倒在公子陌的怀里,咳出了血。
“顾云声,你怎么了?”
公子陌看向顾云声苍白如玉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声说。
对了,顾云声中了蔓觞之毒,莫不是蔓觞之毒发作了?
“我……咳咳……”
顾云声抬眸看向公子陌,一脸难受地说道,血染红了身上的烟蓝色锦袍,晕了过去。
“顾云声……”
看到浑身是血,昏过去的顾云声,公子陌心里一颤,有些紧张地喊道。
心里暗道,如今顾云声在这偏僻荒凉的院子,身边又没有蓝眸白发暗卫羽涅护着。
在这杀了顾云声,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瞥向顾云声精致的脸庞,缓缓举起手中的短刀,刀尖对准顾云声的心脏。
脑海中闪过这几天和顾云声相处的画面,公子陌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和挣扎。
杀人从不手软的公子陌,却在这时犹豫了,握着短刀,迟迟没有动手。
“顾云声,你到底给孤灌了什么迷魂药?”
公子陌叹了口气,把短刀放回腰间,将顾云声抱到床上,喃喃自语道。
要是顾云声还和以前一样令人厌恶,他也不至于下不了手。
而顾云声紧闭双眼,嘴角微扬,收起藏在衣袖中的毒针。
她已经服下蔓觞之毒的解药,还差最后一颗,便能恢复如常。
至于吐血的症状是正常,脸色发白也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压根没有什么大碍。
公子陌取下脸上的黑布,坐在床边,调动内力,给脸色苍白的顾云声输了一些内力。
顾云声顿时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暖意,很是舒服,让她都有些困意了。
这就是内力?不但可以缓解疼痛,还能护体,冬天更是不惧寒冷,她也想练一下内力。
不知过了多久,顾云声脸色有所好转,公子陌才收了内力。
他起身在院子里打了一盆水,撕下一块衣角,给顾云声擦拭嘴角的血,还有身上沾上的血。
“就算孤不杀你,可你中了北疆的蔓觞之毒也有一个多月了,如今只怕活不过两个月,顾云声,若你不是熙国的皇子,或许孤还能救你。”
公子陌凝望着容貌出尘、安安静静的顾云声,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感觉,低喃道。
不得不说顾云声长得可真好看,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可顾云声是男子,还是熙国的皇子,他怎可对灭了北疆之人的儿子心软?
他现在越发不正常,既然无法亲手杀了顾云声,还是趁早离顾云声远一点。
或许等顾云声毒发身亡,他也就不再有这种异样的感觉。
公子陌深深地看了顾云声一眼,转身提起轻功,离开了王府。
见公子陌离开,躺在床上的顾云声睁开眼,眸光微闪。
看来蔓觞之毒,并非只有药老和路清河能解,公子陌身为北疆太子,同样也有法子可解毒。
对于这种傲娇、嘴硬心软,又长得妖孽美艳的男子,她倒是有点感兴趣。
再加上公子陌前朝太子的身份,让她觉得既刺激又带感,还有一点挑战性。
原本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北疆太子,一朝跌入云间,沦为亡国太子,还爱上仇人之子,这种狗血的禁忌之恋,还蛮有意思的。
如果想收了公子陌,就必须让他心甘情愿为她解毒,哪怕她其实已经解完毒了。
顾云声眼中划过一丝精光,离开了听雨阁。
没想到刚回到寒水院,顾云声就迎面碰到白衿墨身边的丫鬟流月。
“奴婢见过四殿下。”
流月一怔,看着顾云声衣服上的血迹,眼神微微一闪,低头说道。
这是出什么事了?四皇子受伤了?
“抬起头来,你叫流月?”
顾云声抬眸看向身材高挑,夹着声音说话的流月,悠悠地说道。
“是,奴婢流月,请问殿下有何吩咐?”
流月闻言,神色微变,硬着头皮抬起头,压着声音说道。
“本宫冷落王妃这么久了,也该补偿补偿王妃,今晚由王妃侍寝。”
顾云声瞥向流月,嘴唇轻启,轻飘飘留下一句话便回了主屋。
流月怔了怔,嘴角抽了抽,连忙朝白衿墨的住的屋子而去。
心里暗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这张乌鸦嘴,主子自求多福吧。
“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流月着急忙慌地跑到白衿墨的面前,一脸着急地说道。
“不是和你说了吗?别一惊一乍的,这里是寒水院的,一举一动皆有可能受到别人的监视。”
白衿墨眉头微蹙,摆弄着梳妆台上的首饰,冷声说道,
如今住在寒水院,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以后的每一天都得穿女装,戴首饰。
流月闻言,环顾了一圈,低声地说道,“是,属下知错。”
“什么事?”白衿墨开口道。
“主子,属下刚才遇到四殿下了,四殿下说冷落你太久了,要补偿你,还说今晚由你侍寝……”
流月边说边看向白衿墨的脸色,果不其然白衿墨的脸越来越黑,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是他不淡定,而是四皇子的做法越发匪夷所思,让人摸不着头脑。
明明之前特别讨厌他家主子,每次见面都要出言讽刺一番,还说要休了主子。
也不知道现在抽了什么风?居然开始关注起主子了,还要主子侍寝。
刚才他去了前院拿些东西,才发现掌管府上的大小事务的管家已经换成了卫兰心。
还听说孙管家做假账私吞银两,被四皇子给发现了。
如今孙管家大祸临头,府里的下人也被卫兰心遣散了不少,而主子安插的眼线也都被遣出府。
“侍寝?!流月,你确定没听错?”
白衿墨脸色有些难看,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和厉色,沉声说道。
“属下两只耳朵都听到了,绝不会听错,而且四皇子衣服上还有血迹,脸有点白,似乎受伤了。”
见白衿墨质疑,流月一脸肯定以及确定地说道,还将在前院所看到、听到的禀告白衿墨。
白衿墨眉眼微动,手轻扣桌子,心里满是疑惑和奇怪。
顾云声失踪了一个多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从前天回府,变化如此之大,手段雷厉风行。
不但处置了孙管家,还去尚衣局接回了卫兰心,更是亲自去了听雨阁给他送衣裳,让他搬到寒水院。
若不是羽涅跟着顾云声一块回府,他都怀疑顾云声是不是假冒的。
但不可能是假冒,因为羽涅是皇家培养的暗卫,相当于死士。
不管主子如何,羽涅这一生只有一主,不得做背叛主子之事,主子若死,羽涅也活不了。
“主子,四皇子要你侍寝,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流月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白衿墨,忍不住说道。
就主子这临危不乱的样子,他就算再修炼十年,估计还赶不上。
怪不得主子能将太子耍得团团转,一点也不怕暴露身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有法子应对顾云声,下去准备吧。”
白衿墨淡淡地说道,按照顾云声对他的厌恶,他不觉得顾云声会突然对他感兴趣。
估计是早上在听雨院发现了什么,以侍寝为由,想试探他。
成婚两年,还是第一次和顾云声有了真正的交际。
他倒要看看顾云声想做什么,可别影响他的计划才是最重要。
“准备?准备什么?”
流月一脸懵逼地问道,莫不是准备蒙汗药?让四皇子一觉睡到天亮。
“沐浴更衣,流月,你作为我的陪嫁,真是拉低了我的智商,要不你还是滚回丞相府,换流觞过来吧。”
白衿墨双目微眯,扫视了流月一眼,抿嘴说道。
流月摸了摸鼻子,低声说道,“主子,是属下愚钝,属下这就去准备热水。”
他倒是想和流觞换,但流觞五大三粗,穿上女装简直比他还辣眼睛。
以前还好,他和主子住在听雨阁,在王府没什么存在感。
如今搬到寒水院那就不一样了,就刚才四皇子看他的眼神如同审视,让他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只希望别出什么意外才好,不然打乱了主子的计划,主子发起疯来,比相爷还可怕。
夜色降临,月朗星稀,清冷的月辉洒满青石长街。
顾云声抬脚朝白衿墨的屋子走去,守在门外的流月连忙行礼,“四殿下。”
“臣妾参见殿下。”
白衿墨身着白色云丝长裙,发间插着淡紫色宝石流苏步摇,显得温婉而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