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楚瑜沉眸,抱着酒坛,猛喝了一口,朝秦明熙哭诉道。
“什么爱情?阿瑜,你有喜欢的人了?”
秦明熙一怔,眼中有些诧异和震惊,放下手中的炭笔说道。
要知道楚瑜向来嬉皮笑脸,大大咧咧,有一天居然会为情所困?
不过他现在也有了喜欢之人,倒是能理解楚瑜的心情。
楚瑜气急败坏地说道,“喜欢又如何?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结果人家拿我当猴耍,亏我还把他当好兄弟。”
“好兄弟?你喜欢之人是男子?不是吧?”
秦明熙眼神微顿,连忙后退了两步,震惊地看着楚瑜说道。
“反应这么激烈做什么?明熙,你该不会以为小爷看上你了吧?想多了吧你?”
看着秦明熙的举动,楚瑜一脸懵逼,无语地说道。
秦明熙轻咳了一声,“那你说什么好兄弟?除了我,也没见得你有其他兄弟。”
吓死人,不是就好,他喜欢的是女子,和楚瑜认识这么久,也没发觉这小子是断袖。
“今天刚认识的,一见如故,但我总觉得他似曾相识,明熙,你居然用木炭画画?”
楚瑜看向秦明熙画板上的画,惊讶地说道。
采用的便是顾云声在幽香亭时的画法,画中之人不难看出是个女子,但还没画上五官。
“嗯,是云倾妹妹教我的,只可惜我没有她那么好的画功。”
秦明熙走到画板前,拿起木炭笔,在画上勾勒了几笔,轻声说道。
虽没有画上五官,但楚瑜还是看出画上之人的穿着打扮正是女装的顾云声。
楚瑜一怔,有些不解地说道,“你这画的是云倾妹妹?怎么回事?你未婚妻不是江姑娘吗?”
他并不知道秦明熙已经解除婚约了,毕竟秦家和江家有婚约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阿瑜,你倒是眼尖,不过我和花瑶已经解除婚约了,花瑶以后是我们秦家的干女儿,也就是我的妹妹。”
秦明熙淡淡地说道,他和江花瑶同岁,但出生月份比江花瑶大两个月。
“哦豁,我就说你怎么对云倾妹妹比江姑娘还热情,原来是看上江姑娘的表妹,不过云倾妹妹确实不错,我也喜欢……”
楚瑜将酒放在桌上,眼神闪过一丝了然,悠悠地说道。
秦明熙闻言,眼神微沉,“阿瑜,你什么意思?”
刚才还说喜欢男子,现在又看上云倾了?
楚瑜哈哈大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明熙,你紧张了?”
也是,若他出手的话,那估计秦明熙就没戏了。
因为秦明熙比较内敛,不像他脸皮厚,敢于乘胜追击。
“要是没遇到无名……算了不提了,书送你了,别说兄弟没帮你,女孩子脸皮薄,你若不主动些,那可就没戏了,我呢,打算离开洛城了。”
见秦明熙沉默不语,楚瑜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塞给秦明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为何突然要离开洛城?”
秦明熙微怔,看着话本的书名《娇妻在下,世子狠狠宠》,嘴角一抽,有些疑惑地问道。
楚瑜叹了口气,“洛城待腻了,小爷我要去浪迹天涯,希望下次来洛城,能喝上你和云倾妹妹的喜酒。”
估计明天整个洛城的人都知道他是断袖,一旦消息传到京都。
有人又该说他丢了镇远侯府的脸,明明是镇远侯府的嫡长子,但在镇远侯府更像是个外人。
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弟弟妹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而楚瑜永远都是被遗忘和抛弃的那个。
小时候他体谅父母为了建功立业,将他送到乡下的奶奶家。
直到十一岁,奶奶去世,他才回到京都,住进镇远侯府。
也是在那时候才知晓父母有了一对龙凤胎,弟弟妹妹仅仅比他小两岁。
楚瑜有时候觉得,要是奶奶没有去世,估计父母都没想过接他回府。
因为是嫡长子,楚瑜成为了世子,可母亲更喜欢弟弟,心里一直想让弟弟当世子。
在镇远侯府里,他显得格格不入,父母对他只有嫌弃。
觉得他上不了台面,既没有弟弟聪慧懂礼,也不像没有妹妹乖巧懂事。
却没想过他常年待在乡下,他们什么都没有教过他,怎能和从小接受教育的弟弟妹妹相比?
而弟弟妹妹也没有拿他当家人,总戏弄他,说他是乡下来的野孩子,不配当他们的大哥。
后来,他自行离开京都,离开那个早已不属于他的家。
镇远侯怒骂他不知好歹,母亲冷眼旁观,弟弟妹妹则添油加醋。
世子的身份他压根就不稀罕,离开后反而自由得很。
“希望如此,阿瑜,出门在外若遇到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帮忙,尽管写信找我,我必定竭尽全力。”
秦明熙看向楚瑜,温声地说道,楚瑜说得对,要主动一点,不然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
他打算过几日离开洛城,去趟漓州看望云倾和江家老爷子。
再让爹娘准备聘礼到云倾家里提亲,父亲倒不讲究什么门第,且看样子还挺喜欢云倾的。
但母亲那边就不太好办了,已经开始为他张罗婚事。
“好,不愧是小爷的好兄弟,够仗义,走了,以后多保重。”
楚瑜抱着酒坛,笑着说道,随即施展轻功落在屋檐上,三两下便了没了踪影。
“保重。”
秦明熙见状,眼神微微一动,看着楚瑜离去的方向,低声说道。
其实对于楚瑜的身份,他并不清楚,楚瑜也从未主动提及自己的父母及家人。
但他知道,楚瑜表面嘻嘻哈哈,实则很羡慕他有父母的关心和疼爱。
十天后,连州
顾云声等人的马车来到连州,连州是距离京都最近的城州,还有一天的路程便能到达京都。
赶了好几天的路,三人来到连州的一家客栈门口,准备歇歇脚,明日一早再启程。
“咳咳咳……”
顾云声下了马车,忍不住用手帕捂着嘴,咳出了血。
她的毒已经逐渐蔓延至五脏六腑,如今已经失去了嗅觉,且吐血的症状也越发频繁。
若不是有路清河帮她熬些补药和缓解毒性蔓延的药,估计她的症状更严重。
“阿云——”
路清河连忙扶住脸色发白的顾云声,拿出药丸喂到顾云声嘴里,眼中带着担忧喊道。
牵着马车,头戴帷帽的羽涅闻言,眼神也不由得看向顾云声,牵着马绳的手微微捏紧。
顾云声吞下药丸,看向路清河,轻声地说道,“别担心,我没事,走吧。”
“掌柜,三间客房。”
路清河点了点头,扶着顾云声进了客栈,朝店家说道。
“不好意思,客官,就剩下一间客房了,不如三位公子挤一挤?”
店家看了一眼顾云声和路清河,又转眼看向羽涅,眼神微闪,抱歉地说道。
路清河下意识看向顾云声,犹豫地说道,“这……”
虽说这几天他和顾云声同吃同住,但总归男女授受不亲,不合规矩。
如今已经临近京都,虽然不知道阿云是哪户人家的小姐,但也不是他能高攀得起的。
“清河,天色已晚,一间就一间,店家,麻烦帮我们准备些热水和饭菜。”
顾云声眸光加深,瞥向店家,嘴唇微启。
“好勒,客官请稍等,房间就在二楼最左边的那间。”店家笑着说道。
“嗯。”顾云声淡声说道,和路清河、羽涅上了二楼客房。
店家见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眼神闪过一丝精光,朝旁边的小二使了使眼色。
小二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抹布,快速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