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声微顿,感觉有些不对劲,低头透过白衿墨的月白色缎绣墨竹纹氅衣一看。
里边是件绯红的薄纱,包裹着白衿墨身段,隐隐若现,却恰好遮挡住了重点部位。
用四个字总结,就是又欲又骚。
她是真没想到白衿墨如此骚,且勾引人倒是挺有一套的。
不过,她确实吃这套,毕竟谁能拒绝一个花心思讨好你的美人?
“除了手,可还伤到哪了?”
顾云声将白衿墨抱到椅子上,从怀中取出手帕和伤药,帮他擦拭伤口和止血,温声问道。
流月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看着顾云声对白衿墨如此温柔,心中泛起点点酸意。
心里暗道,殿下是不是相信白衿墨所说的话了?
他承认自己确实有点吃醋了,但他还不至于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衿墨动手。
卫兰心则是默默打扫地上的碎瓷片,殿下没有吩咐她去请大夫,她便不多嘴。
她好歹在皇宫生活多年,见过不少妃子争斗。
刚才那情景,流月确实有推人的嫌疑。
不过王妃虽柔弱,却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倒像宫中颇有心计的妃子。
至于流月,她也有点了解,绝不是嚣张跋扈,恃宠而骄之人。
但也不排除看走眼,因为人都会变的。
“身上有点疼,但不打紧,殿下,我们先用膳,不然菜都凉了。”
看着顾云声细心地为他包扎伤口,白衿墨心中微颤,强压异样的感觉,转移话题道。
明明七天已经过了,为何‘七夜散’的后遗症还没消失?
为了报复流月,他特意穿了件上不得台面的薄纱,还当着流月勾搭顾云声。
可他在顾云声面前怎么感觉越来越娇弱,莫非是扮女子久了,少了点男子气概?
以前勾搭顾明峻也没有牺牲这么多,无需亲密接触,只需装柔弱,就能轻松拿捏顾明峻。
而如今他牺牲到没有任何底线和脸面可言,他讨厌这种感觉,却还是做了。
“好。”
顾云声眼神微闪,收起伤药,轻声道。
忙碌了一下午,她早已饥肠辘辘,想大吃一顿。
现在不吃好点,等明日离京,去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鄞州,想吃顿好的都是奢望。
她身上其实不止带了伤药,还带了金疮药,但舍不得拿给白衿墨用。
看来她的演技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都能把戏精的白衿墨给骗过去。
还是说白衿墨演戏演到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所以没发现她在装。
“殿下,虾我都剥好了,你尝尝看,只可惜酒被打碎了。”
白衿墨用筷子夹了一只虾喂到顾云声嘴边,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流月,意有所指道。
他和流月演了半天的戏,还故意假装被流月推倒受伤。
结果到现在,顾云声都没有提及刚才之事,也不曾责罚流月。
莫非顾云声不信他?还是说顾云声偏袒流月?
“殿下,别吃……”流月见状,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白衿墨眼神微沉,“流月,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会在菜里下毒,毒害殿下?”
流月垂下眼帘,没有说话,他不确定白衿墨是否下毒了?
但涉及殿下的安危,他只能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白衿墨。
“你受伤不宜饮酒,以后别再伤害自己了,留疤不好看,连你都不爱惜自己,又有谁会爱惜你?”
顾云声没有吃白衿墨喂的虾,拿起桌上的筷子大口吃菜,淡声说道。
如今岁旦在即,她替白衿墨隐藏身份,白衿墨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毒杀她。
再加上白衿墨刚搬到湖心榭,也没有私下接触他人,身上不会有毒药的,可以放心吃。
白衿墨怔愣了下,睫毛浓密似鸦羽,有些不自然地缩回手,心里微动。
原来顾云声早已看穿是他故意摔倒的,以伤害自己的方式陷害流月。
既然明知他在装,顾云声为何还一脸温和地替他处理伤口?
留疤?他不怕留疤,不好看就不好看。
他又不喜欢顾云声,何必在乎留疤和不好看。
“流月,坐下一块吃。”顾云声瞥向忐忑不安的流月,开口道。
“啊?”
流月微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落坐。
他一直担心菜里是否被下毒,并没有听出顾云声对白衿墨那番话的言外之意。
顾云声亲自拉着流月落坐,卫兰心十分有眼力见地多加了一副碗筷。
白衿墨见状,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悦和厉色。
一个下贱胚子也配和他一同用膳?也不知道顾云声看上流月哪了?
“殿下,我真的没有推他,也没有故意找麻烦。”
流月战战兢兢地坐在顾云声旁边,还在纠结刚才被陷害之事,又解释了一下。
“我知道,吃吧。”
顾云声拿了个鸡腿递给流月,淡笑道。
她又不是不明是非之人,岂会看不出谁是谁非?
就流月这脑子,肯定玩不过白衿墨。
“嗯嗯,谢殿下。”
见顾云声没有误会他,流月总算放心下来,欣喜地接过鸡腿,咬着鸡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