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不过口说无凭,万一你回到京都不认账咋整?”
听到沈沂然要给她报销银子,顾云声眸子陡然地亮了亮。
自离开京都,她前前后后花了几千两银子,还不算楚瑜花的银子和千影阁提供的粮食柴火。
楚瑜和江宿黎是她的人,但沈沂然不是。
兄弟还得明算账,既然沈沂然要给她补上银子,那她岂有拒绝之理?
“那倒也是,这只手镯是我娘的,我把它抵押给嫂嫂,要是我赖账,这镯子就是嫂嫂的。”
沈沂然眼神深邃,从怀中拿出一只蓝水翡翠手镯放在顾云声手中,轻轻笑了笑说道。
离开京都已有两年多,他时常思念在京都的母亲。
便一直随身带着母亲的手镯,听母亲说,这手镯是外祖母的嫁妆,有一对。
但自他出生,只见过这只蓝水翡翠手镯。
他问过母亲关于另外一只手镯,母亲却只字不提。
告诉他这手镯是传家宝,以后遇到喜欢之人,便把手镯送给她。
如今他遇到了,虽说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但只要还没成亲,他还有机会。
倘若有缘没份,也没关系,就当留个念想。
“还挺好看的,应该价值不菲吧?”
顾云声拿着蓝水翡翠手镯在阳光下照了照,眼神一闪,朱唇轻启。
这手镯一看就价值连城,该不会是沈家的传家宝?
沈沂然点了点头,“自然,嫂嫂可别把它当了或者送人,不然我爹知道非得打死我不可。”
“这手镯是沈家的传家宝?”
顾云声眉眼微动,静静地瞧着沈沂然,问道。
“不是,嫂嫂无需有负担,再说只是抵押,不算送给嫂嫂。”
对上顾云声的眼眸,沈沂然心中一紧,故作轻松,镇定地说道。
手镯乃定情之物,一镯一世一双人。
送女子手镯,代表想圈住对方,与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担心云倾不收,他才找了个借口。
但他也不算说谎,这蓝水翡翠手镯是母亲的传家宝,不是沈家的。
“那我收下了,仅限你一个月赎回来,不然手镯就是我的。”
顾云声闻言,直接把蓝水翡翠手镯戴在自己手腕上,晃了晃手镯,有点爱不释手。
看着蓝水翡翠手镯被喜欢之人戴上,且大小正好适合,沈沂然唇角微微上翘。
“好,嫂嫂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将一撮毛牵过来。”
担心被顾云声看出端倪,沈沂然收敛眼眸,说完便快速离开。
顾云声没有多想,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等沈沂然回来。
其实就算是沈家的传家宝,她也照拿不误。
她只在意贵不贵,好不好看,沈沂然敢送给她,她就敢拿。
不一会儿,沈沂然牵着一匹四肢修长,头细颈高,体态匀称的汗血宝马从远处过来。
“一撮毛,那就是我喜欢的姑娘,给我老实点,云倾骑上你,不许甩脾气,要是敢踢她、摔她,别怪我削你。”
沈沂然攥着拳头在一撮毛耳边,压低声音威胁道。
一撮毛摇了摇尾巴,朝沈沂然翻了个白眼。
“跟着你娘有草吃,顿顿都有新鲜的嫩草,跟着你爹我,连树皮都啃不到。”
沈沂然叹了口气,给一撮毛顺了顺毛,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妥协。
一撮毛自从和他来到鄞州,连根新鲜的草都吃不到,天天挨饿。
好在山脚下有个破草棚,无人居住,一撮毛只能将就吃着草棚里枯黄的草。
现在草棚也快被一撮毛吃完了,一撮毛跟着他,还真是受苦了。
听到有草吃,一撮毛圆溜溜的大眼睛亮了亮,似乎有些兴奋。
“说什么悄悄话呢?”
顾云声走过来,看着长长的睫毛,十分帅气的一撮毛,简直越看越满意。
瞧瞧这马体型高大,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威风凛凛。
她也想要一匹汗血宝马,以后出门不仅拉风,速度还快,能节省不少时间和路途。
“没什么,嫂嫂,这就是一撮毛,你之前也见过。”
沈沂然牵着一撮毛,抬眼看向顾云声,有点心虚地改了称呼。
“之前没注意看,现在算是正式见面,以后我就叫你毛毛,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毛毛还挺乖的。”
顾云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一撮毛的头,轻笑道。
一撮毛眨了眨眼睛,主动地蹭了蹭顾云声的手。
沈沂然怔愣了几秒,有些难以置信,这还是臭脾气一撮毛?
要知道除了他,一撮毛向来不让旁人碰,更别提主动向别人示好。
有时候邵书乘帮他照顾一撮毛,还得挨它一脚。
现在是为了吃的连自尊都不要了?还是说想帮他讨云倾欢心?
“毛毛,我们这就出发,沂然,到时我会让你父亲带毛毛回鄞州,保重!”
顾云声利索翻上马,牵着马缰绳,朝沈沂然开口道。
她不会骑一撮毛回京,太过招摇,容易暴露行踪。
到桑落城,她便将一撮毛养在别院。
等沈牧昭的伤好些,可以骑着一撮毛回到鄞州与沈沂然汇合。
“好,嫂嫂保重——”
沈沂然顿了顿,压下心中的不舍,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直到顾云声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前,他才收回视线,开始自己的计划和行动。
而顾云声骑着一撮毛,加速闯向城门,无视的守城士兵的阻拦。
但凡想阻拦她的人,皆被她内力震开。
守城士兵只能眼睁睁看着顾云声骑着一撮毛,扬长而去。
等禀告给董深,顾云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废物,连个女子都拦不住,将此女子以沈沂然的同党论处,立即发布通缉令,并加强城门守卫,若让沈沂然逃出鄞州,你们皆提头来见。”
董深眼神狠厉,抽出刀捅向报信的守城士兵,下令道。
很快,街上贴上了通缉令,画像上正是戴着银色面具、骑着汗血宝马的顾云声。
军营里,董思苑正收拾桌子,突然瞥见桌上几张通缉令。
她拿起画像,看到画像上熟悉的人,心中顿时一震。
是那个叫阿云的偷吃贼,她和沈沂然是一伙的?
所以上次父亲书房里丢失了重要东西,是被阿云拿走了,并交给沈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