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三个月内,
学生若是觉得其他讲师的课程更为适合自己,中途也可以申请改换门庭。
学习期结束后,仙门会根据各位讲师所带出的学生数量,发放额外的贡献。对杜承平口中的三位老讲师来说,最终结果的孰优孰劣,也关系到他们能否坐上草木堂执事的位置。
竞争可谓是相当激烈。
姜墨年纪轻轻无法上任外门执事,本就无需与老家伙们进行激烈的竞争,所以他目前最好的态度,就是按照杜承平所言,去给三位老家伙充当顾问。借此分一杯羹。
不过,
他没有把算盘打得这般好。
根据上辈子的经验来看,惊蛰仙宗里这些老头大多死板,与年轻的后辈修士隔着深深地鸿沟,都是相当自以为是,不好沟通的存在。
估计这趟讲课任务,是不会太顺利的。
姜墨接到任务,就回趟家。
他发现自家娘子正在聚精会神地,坐在红豆树下画画。蝴蝶似乎把红裙姑娘错认成了花,停驻在此许久,忘了离去。
姜墨的到来惊扰了蝴蝶,蝴蝶展翅飞起,恋恋不舍地头顶盘旋。
孟初染杵着画笔沉思着,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姜墨,脚边胡乱丢弃着许多废稿,似乎遭遇了绘画的难题。
姜墨没有打扰她,就只是默默地收拾起地上的废稿。
他有些好奇孟初染遭遇的绘画困境是什么。
于是他就把每一张废稿都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这些都是未完成的画。
有的勾勒了几笔线条,有的进行了粗略上色,有的能大致能看出所画物体的轮廓……不一而足。
姜墨最后还是没看懂这是在做什么。
“这些纸稿不用收拾的,待会还有用,你就放着吧!”孟初染忽然说道。
“你想什么这般入神?”
“想你吖~”
孟初染摆出甜甜的笑容,似乎打算糊弄过去。
姜墨无语,不再多问。
他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角度追问,毕竟前阵子孟初染问他打算怎样筹备婚礼时,他也是这样糊弄过去的。
但是双方大概都知道是为什么。
心里也没有因为被对方隐瞒的而产生失落感。
反而是某种急切的期待。
就像成亲当天,新郎官必须要等到洞房花烛之时,才能揭开红盖头见到新娘样貌的躁动。
琴瑟共鸣的反馈,也让双方知道彼此是相同的心情。
毕竟有聘礼,也要有嫁妆不是吗?
-
三天后。
外门学院草木堂的公开课如期举办。
公开课要到巳时开始,现在辰时一刻,公开课最主要的三位老讲师们,却已然聚集在此商量对策。
“今日要参与公开课的名单,想来二位是过目了吧?”
率先发言的是位身材微胖,头发灰白,乍一看就是德高望重形象的老者。此人名唤高长垣,在外门学院担任了多年的讲师,在草木堂积累下不少的名望。
剩下两位,也都是草木堂的常驻讲师。
其中身形佝偻的老妪,名为范清龄;瘦骨嶙峋的老头,名为黄锦辛。
“师兄有此问,不知有何高见啊?”老头黄锦辛客套地点头作揖。
高长垣顿时面露不喜,沉声说道:“既然仙门把公开课讲师的座次排序交给我们三人,我们理应相互讨论一番!黄师弟莫要这般推三阻四啊!”
“然也。”老妪范清龄附和道。
黄锦辛不屑说道:“今日我们三个坐这里,不就是要讨论如何以权谋私?何必把话讲的这么好听!装模作样地实在虚伪,我劝师兄还是收起这副臭架子为好!”
“你……!”高长垣眉头紧皱,用力拍了拍扶手冷声说道:“依师弟所见,且待如何?”
“师兄何必明知故问?”黄锦辛冷笑道:“座次决定了讲课的顺序,排序是门学问。这既有衬托,也有所谓压轴,师兄怕是很想做这个压轴讲师吧?
“说来说去,不过就十堂课。第八、第九和第十,作为压轴的三堂课,就我们三人私下排个座次,至于其余的小辈,尽皆当作衬托压轴戏码的前菜。如此足以,还需什么商议?
“怕不是师兄还想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
高长垣此时脸色铁青,哪还有德高望重的前辈风范。这番话,就是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黄师兄,莫要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老妪范清龄接过话茬,说道:“若非杜承平多此一举,谁愿意拉下老脸去跟小辈争抢!”
“师妹认为应当如何?”高长垣沉声问道。
“不知二位师兄可曾注意到,讲师名单里,名为姜墨的后生?”范清龄自问自答:“这位后生年岁还不到二十五,却已然是光环加身。
“他是几百年来,唯一一位三灵根的天道筑基。虽不知这后生出于何种缘由来出任讲师,但此人却是最适合目前作为压轴的人选。
“而且此人和学院学生是差不多的年纪,必定难以服众,想来不用担心他会与我们分润。”
“师妹当真是好算计啊!”黄锦辛拍了拍巴掌,冷笑道,“靠捧杀一位光芒万丈的后生,得以顾全自身的颜面,最后得到一个名利皆收的收场,这实在是妙啊!
“但是,师妹有没有想过这位后生会怎么想?
“或许这个后生,是怀揣着能为仙门尽一份力的想法而来?或许我们还有与他合作的必要?师妹如此捧杀行径,又让他颜面何存?”
“够了,就这样吧!”
这时,高长垣怒拍座椅扶手起身说道,使这场商议最终定调。
……
姜墨抵达外门学院时,已经是辰时三刻。
他听说讲师的座次排了下来,就赶紧问询了结果,结果却让他的脸色相当古怪。
第十位。
这些个老家伙是存心想捧杀我?
课都还没开始上,就让人给上了眼药,就算姜墨脾气再好,也难以过得去这个坎,便彻底失去与他们合作的念头。
他御剑回了趟家,让孟初染给他画了个显年轻的妆容。在公开课开始前,掐点赶回,没有走向讲师的席位,而是融入了学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