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龙胎暂时保住了,太医说是好好的补补,在床上静养一些日子,也就是了。
众嫔妃亲耳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都是不敢置信的。
只是皇上在场,太医肯定不敢说谎,看来皇贵妃又是逃过一劫了。
众嫔妃欢天喜地开始送上祝福和马屁,识趣告辞。
只有海常在,依旧跪在地上。
“皇上……既然皇贵妃娘娘并无大碍,那娴妃姐姐……是不是就没有……也不必罚得那么重了?”
皇帝眼神犀利扫过这个不起眼的女人,“你是咸福宫的嫔妃,主位娘娘脱险,你不思宽慰,居然还在为娴妃求情?”
海兰跪在地上,眼里满是不忍:“皇上息怒!娴妃姐姐为人最是温柔善良,想来不会故意做这些害人的事,这其中一定是有许多误会。“
”皇上是明君,最是明察秋毫,一定不会被奸人蒙蔽,求皇上替娴妃姐姐做主啊!”
被奸人蒙蔽?
皇帝气的笑了,“你的意思,若是朕不饶恕娴妃,就是不明察秋毫了?就不配做这个明君了?”
海兰语塞:……
不是的,不是这个意思的。
皇帝不想听她解释,只是狠狠地踢了她一脚,语气中满是迁怒:
“你这耳盲眼瞎的区区常在,也好意思大言不惭说什么明君?!你今日跟着娴妃,她扑倒皇贵妃,你在一旁不曾阻止,朕倒是还不曾治你的罪呢!”
“来人,把她拉下去!既然是个吃里扒外的,那就关进延禧宫,非朕亲召,不得出!”
皇帝心里还是有娴妃的,谋害皇嗣,也只是把她关起来。
一来是怜她被皇后所害,自己却为了前朝后宫安稳不能替她做主。
二来也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才把只是把她画地为牢关起来。
海常在只知道娴妃受委屈,却不知道这也是在保护她。
否则她谋害皇贵妃却能毫发无损,此事传出去,外人怎么议论不说,高斌一家是绝对不会放过她们家的。
皇帝的一番苦心,海常在不懂,只是失望的看着他,直到被人拉了下去。
远在延禧宫的娴妃更是不懂。
待回过味儿来,再蠢也该知晓皇帝今日意在偏袒皇后了。
狠狠地将桌子上的东西摔倒地上:“为什么?皇上明知道皇后这样狠毒,害得我不能再生育,却不肯替我做主!”
娴妃再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心意相通的男人,明知道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不替自己做主,只让人将自己关起来。
以前的恩恩爱爱点点滴滴,如今看来都成了笑话。
惢心害怕的缩在一边,面对她头一回发这么大的火,还是有几分不知所措的。
想到阿箬的背叛,又有些心疼主儿,只能硬着头皮忐忑不安的上前安慰:
“主儿,皇上想来只是误会了您,等回头皇上想通了,就会放您出去的。”
出去?
娴妃现在要的是出去吗?
她现在是恨不得叫皇后死!
被这个女人害的不能生育,背地里想要报仇,结果还没成似乎,就因为皇贵妃高曦月一出大戏被拆穿了。
不甘和愤怒在心中盘旋!
凭什么?
凭什么她还能高高在上,儿女双全,位高权重,还依旧做着她的一国之母!
凭什么我这辈子都不能再做母亲?
娴妃心里只有恨,不甘心!
富察氏,她凭什么?
她恶毒成性,整天端着架子实则嫉妒自己和高曦月嫉妒得得发狂。
对后宫的嫔妃刻薄小气,对不是她亲子的阿哥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凭什么还能继续当她的皇后?
别说是自己,她这样的做派,比之跋扈娇纵的高曦月都不如!
她凭什么还能做皇后,凭什么还能站在皇上的身边?
她不配!
她该死!
还有她的一双儿女,拥有这样罪孽的出身,凭什么活?
当年哲妃和她同出一族,比她先生下儿子,后来怎么就去了?
虽然没有生产过,但是娴妃知道,妇人生产头胎艰难,哲妃头胎都不曾难产,怎么后来突然就去了?
往日的一桩桩一件件,不停的在脑海里浮现。
娴妃眼里,这些都是皇后的罪证,她该死!
咸福宫
朱稚躺在床上吃着补汤,察觉延禧宫怨气冲天,只是轻轻将手里的勺子放下。
“去,派人将皇上请来,就说本宫又动了胎气!”
动了胎气?
茉心有些害怕,“主儿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把太医请回来!”
朱稚白了她一眼:“傻子!本宫的镯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皇上且还没给本宫一个交代呢!”
镯子?
茉心想起那个装着据说是零陵香的镯子,一时间心里也升起一股恨意来。
皇后!
主儿进王府就对她忠心耿耿,她倒好,早就在暗中动了手脚,要绝了主儿的子嗣。
“主儿,奴婢这就让双喜去!”
朱稚欣慰的靠在床上,等着皇帝到来。
而皇帝呢?
一听咸福宫的高氏动了胎气,顿时心里也是升起几分无可奈何,难道这孩子注定保不住吗?
“走!去咸福宫!”
咸福宫
朱稚苍白着面色,死死地拽住进门的皇帝,“皇上,臣妾的孩子……”
“曦月……”
“皇上,皇上,臣妾从来不知,原来那体寒之症,不是……居然是人为!”
皇帝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曦月……”
皇后此事做的确实不厚道,可这事关一国之母的名声,实在是不宜声张。
只能委屈高氏和如懿了,皇帝心里这样想着。
朱稚没有因为他的支支吾吾就停下哭诉,而是越发的癫狂。
“皇上!臣妾自入府就对她忠心耿耿恭敬有加,日日请安问好,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懈怠,她为什么要这样?”
“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看着一个会喘气的就要未雨绸缪一番?”
会喘气的……皇帝有些心梗,但也不得不承认,皇后好似有这样的心性。
朱稚捂着肚子,怨愤的表情,眼里的恨意简直快要化作实质。
“娴妃是差点抢了她的嫡福晋的位置,所以她怕她怨她恨,她想要先下手为强!可臣妾碍着她什么了?”
“臣妾入府时尚且不过是个小格格,她都不肯放过,她的心怎么就这般歹毒?”
“也是,当日王府里伺候的除了哲妃,都是些出身卑微家世不值一提的女人,臣妾这个小格格在她眼中,也算得上是威胁了,所以她才这样防着我!”
听她冷不丁提起哲妃,皇帝心里也想起了这个温顺的女人。
她先一步生下长子,后来却因为难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