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萍哑口无言,
面对杨婶子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在,可心里依旧觉得自己没错。
芳芳的父母将她的孩子调换,他们就活该痛死。
最好全家都去死!
“够了!”
平复了许久心情的张萍忽然喝道,“周雅芳就是一对恶毒父母留下来的恶种,她心思歹毒,是她活该。”
“是他们全家让我跟我的女儿分离十八年,现在就算我要扒了周雅芳的皮,喝她的血都是应当应分的。”
此时张萍被愤怒充斥着脑海,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气血翻涌。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好啊,不是说园园诬陷她吗?
她的亲生女儿善良,那就让她这个做妈的当恶人,反正这不要脸的贱蹄子谎话连篇,是该好好教训一下才对。
贱蹄子的亲生父母将她和园园分开了十八年,她报复一下怎么了!
张萍目光后移,落在周雅芳的脸上,满脸的鄙夷嫌弃,
“周雅芳……”
猛的扬起手,一巴掌就要往周雅芳的脸上打过去,就在这时,乔航冲了进来。
“啪!”
巴掌落在了乔航的脸上。
乔航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的人都懵在了原地,嘴角瞬间渗出丝丝血迹。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眼底情绪辗转,从惊诧到痛心再到失望,最后残留的点点星光逐渐消失。
此刻他的心也是凉的。
想对芳芳好的欲望越来越强烈,芳芳身体弱,动过大手术,本来就该好好修养,可她回来后却一直在连轴转,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却还要面对母亲的胡搅蛮缠。
妈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乔航用舌尖去舔舐唇角的鲜血,扯出了一抹凄厉笑容,那笑带着无尽的苦涩,是不是没有抱错孩子这件事,他们家就能恢复平静。
芳芳还能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爱笑的小丫头,而妈也还会回到唠唠叨叨的慈母样子!
怎么样才能回去呢?
乔航红着眼眶直视张萍的眼睛,
“妈,你这是怎么了,你忘了芳芳牙牙学语的时候,是你教会她喊妈妈的,蹒跚学步的时候,是你拉着她的小手学会了走,你教她说话,教她认字,带着我们去学校找打她小男孩的麻烦……”
“我们一起经历的这些点点滴滴真的比血缘还要重要吗?”
乔航的控诉字字带着哽咽,豆大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里落下。
张萍从儿子出现开始,那只扬起来的手就没有放下过,听完儿子带着哽咽声的哭诉,她的身体僵住,心就好像被毒蛇啃咬了一般,疼痛弥漫着整个胸腔,仿佛呼吸都在震颤。
婴儿时期的芳芳很可爱,大大的眼珠子像是一颗棋子一般。
抱出去谁都说跟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长得可真好看。
芳芳也从来没让她失望过,从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一直都是大院里最好看的小姑娘。
学习好,什么都好。
她带出去别提多有面子了。
对啊,她怎么会舍得动手打她曾经最心爱的女儿!
这是怎么了?
张萍眼圈泛红,无力的垂下手,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店面。
她离开了,但是乔航还在,
他扭头去看周雅芳,对上她那双平静如潭水般的眸子,心忽而就被刺痛了。
芳芳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难道他刚刚说的那些都不能引起她情绪的起伏吗?
他张嘴,正要开口,却被对方冷冰冰的语气打断,
“乔园园被学校开除了,原因是请人代考作弊!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金陵大学橱窗看。”
什么?
乔航胸口一滞,气得生疼。
“那乔园园的毕业证从何而来?”
周雅芳抱着手似笑非笑,“嗯,这个问题问得好,不过我不是当事人,这我就不好妄自揣测。”
——
一个小时后。
乔航带着一身冷气,驱车去了金陵大学,看到橱窗里面的通报批评。
顿时觉得脸上全是玻璃渣,脸,真特么的疼!
但还是强行按下心绪,去了教导处咨询具体情况。
三年大学都读了,总不能在最后这一关口掉链子吧,拿不到毕业证,影响的是方方面面,园园的工作分配,各种档案关系的调动,甚至连跟齐宏业的婚事都有可能告吹了!
他得继续努努力。
哪怕是让她继续在攻读一年也好,有时间就有试错的机会。
到时候多请两个老师来补习,只要能考试及格,后面一生便也跟着顺遂了。
……
而此时,从新口街回大院的张萍,情绪还没缓和过来。
正琢磨以后该如何处理这段母女关系的时候,何娟带着时髦的蓓蕾帽女同志款款而来。
呵,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这是知道园园顺利毕业,又过来攀龙附凤了。
要不是齐宏业看着还顺眼,张萍是不想结这门亲事!
“张萍,我们在门岗等了你好一会儿,不是说有空约着一起打麻将的吗?小兰二哥是银行的,你们家闺女不是毕业要进银行口子?咱们一边打一边聊。”
何娟拉着蓓蕾帽走近,冲张萍一个劲儿的眨眼,这位行长妹妹可是她花了好大关系才撬过来的。
行长妹妹就一个喜好,生平爱打麻将,要不是听说未来儿媳妇想去银行,她才不会花心思去走这个关系。
不过儿想到儿媳妇以后也会是他们家的人,何娟想想也就算了。
家里在各个口子上都有人,将来办起事儿来才顺利。
“问你话呢,园园在家吗,我今天约了小兰来打麻将,让园园有什么问题好问问小兰,总比我们这些老八股瞎忙活要强。”
说完,何娟又向身边的人介绍,
“小兰,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张姐,她闺女可是咱们这个大院里的才女,人家正儿八经的本科毕业生,今年刚毕业,您不是老说我的牌搭子年纪大嘛,我这给你划拉了一个有文化年纪小的,咱们在家里打几圈,保证尽兴。”
张萍听到是行长的妹妹,本来丧着的脸顿时提了起来,
为了闺女的工作,她拼了,
一脸热情的转过头,结果在看到兰茜拉起蓓蕾帽的时候,热情瞬间被浇灭,
“小,小兰?”
这不就是前不久在派出所打了她一耳光的那个死女人!
她竟然是行长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