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楚恬会有这种猜想,实在是褚召文的这一切举动,令他不得不多想。
“不是,”褚召文嘴唇蠕动,语气艰难的为自己辩解,“只是题材有点敏感,过审可能会困难,但绝不是你想的那种情况。”
楚恬一脸无辜:“啊……我也没说什么啊?”
这么激动干什么。
褚召文:“……”
褚导面无表情,他算是看出来了,楚恬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大咧咧的傻白甜,这小子蔫坏!
事已至此,褚召文转头看向了于副导。
接收到视线的于副导微微点头,接过了话头。
经过于副导言简意赅的描述,楚恬总算明白了这本子为什么不被资方看好了——这是一部文艺片。
对于投资方来说,他们更喜欢的是不一定叫好但能叫座的商业片。
而褚召文这些年拍片子接连扑街,不想着努力钻研厚积薄发整个大的赚一笔票房。
反而还一头扎进不容易叫好更不容易叫座的文艺片里,资方对此肯定大有不满。
再加上题材涉及“同性”和“毒、贩”,过审都够喝一壶的,一旦掌握不好那个度,很有可能连龙标都拿不到,那跟拿钱打水漂有什么区别?
故事的背景是发生在L国的一个小山村里,这里被武力组织圈起来监管,世代种植罂粟。
男主的父母是卧底,暴露后被毒、贩残忍虐杀。
年幼的男主躲过追杀不慎受伤昏迷,被一户人家捡回去,隐姓埋名成了这家的孩子,在武装组织的压迫下长大。
另一个主角则是追查一个逃入L国的毒枭而来,和男主意外相遇。
后来双方发现对方身份,为了抓捕毒枭捣毁制毒窝点,以及调查当年父母卧底暴露被背叛的真相而联手,在相处的过程中滋生感情。
最后在黎明来临的前夕,主角身份被叛徒揭穿,他将重要情报交给男主让他送出去,自己则为了掩护对方主动暴露被抓。
结局是毒贩和武装组织被剿灭清理,男主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却连主角的尸体都没找到。
留给他缅怀的,只有一块被血染透的残破衣角,和他们未说出口的爱意。
楚恬听完这个充满悲伤沉重晦涩色彩的剧本梗概,人都要抑郁了。
怪不得没人看好这个本子呢。
如果不是楚恬知道这部影片在奖项上大杀四方并成就了两位影帝,他也不看好。
楚恬沉默了片刻直接发问:“还缺多少资金。”
褚召文眼睛一亮,立马冲着于副导使眼色。
“大概还差八千万,”于副导慢吞吞的说,“这已经是极力压缩后的最低金额了。”
文艺片的耗资一向保守,但他们这个片子可能需要出国拍摄,加上还有战斗枪战爆炸等戏份,后期还要用到特效。
就褚召文这个龟毛的程度,一条不达标就得拍两条三条无数条,直到满意为止,烧的都是钱。
褚召文以自己工作室的名义掏空口袋,再加上他所能拉来的其他投资整合,最后还差八千万的缺口。
要是换作以前,褚召文在电影圈如日中天,多的是人捧着钱投资,八千万他都看不上眼。
奈何现在形势比人强,八千万资金缺口难到他挠头。
楚恬垂眸沉思片刻,比他预估的资金要少一点。
当然,他前段时间刚刚做慈善投资了刘家村的道路和小学的修建,可移动资金是不够的。
但他有哥哥能薅啊!
楚恬掰着手指头算算,褚召文是自己费尽心机搭上关系的,项目也算是自己拿下的。
到时候不够的自己从楚茂茗那借,当然他不白借,到时候还给他时除了本金外,再额外分给他三成利好了。
毕竟亲兄弟明算账么。
这次让楚茂茗跟着自己喝到了汤,下次再借不难!
楚恬在心里噼里啪啦的打着小算盘,但面上没露出丝毫异样,只跟褚召文和于副导说自己需要时间考虑。
*
楚恬跟着顾时晏回酒店的时候,蒋薇莱也跟来了。
她是来跟顾时晏对行程的。
顾时晏这段时间的工作除了在剧组拍戏外,还有几个通告要跑,包括《九州剑》的庆功宴。
因为《九州剑》的热播,平台大赚大赚,还想趁热度搞个演员团综,蒋薇莱来问楚恬的意见。
“团综的待遇怎么样?”楚恬很现实,“别的不提,单说美美姐现在的身价,请她上综艺的通告费可不低。其他人的发展也不错,最近都身价暴涨。平台要是想借着‘团综’的名义低价打包,那可不行。”
有时候艺人的通告费高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他们的咖位和热度,就代表了通告费的底价额度。
如果自降身价,后续可能就永远会被恶意压价,再也抬不上去。
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根据现有的咖位或热度定通告费,并随时调整价位。
《九州剑》现在大热,不少剧粉都在呼吁剧组出个演员团综,平台也是看到了有利可图。
但情义归情义,生意归生意。
甚至包括只饰演了一个小配角的周晗,现在都热度正好本子接到手软。
报酬给的不够,这个通告就没必要接。
蒋薇莱明白了楚恬的态度,表示自己会和平台做好对接并权衡,不管团综能不能成型,都会来向他汇报成果。
楚恬满意点头,并旁听完了顾时晏的待办通告,由衷的为他感到心累。
当顾时晏这个阶段,哪怕他升咖的速度很快了,也仍旧需要持续不断的各种工作提高曝光度和商业价值。
越忙越证明热度高在上升期,闲到抠脚的才是出大问题了。
不过楚恬就没这个烦恼。
他进可随便借点工作打发时间,退可撒钱投资当二世祖。
谁说这生活不好的?
这生活简直太棒了!
楚恬美滋滋的在剧组又待了几天,就在顾时晏不满的视线下宣告探班结束,准备离开。
知道让楚恬一直在剧组陪着自己拍戏不现实,但顾时晏就是看不得他毫无分离的悲伤,还喜滋滋收拾行李的模样。
心情暴躁不满的男人把楚恬抓上床,摁住狠狠摩擦了一顿。
楚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