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楼三楼,聂莹莹正殷勤赔着笑给唐思敏按着肩膀,而唐思敏却不为所动,喘着粗气,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
“唐姐姐,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薛兴宝这个人的人品我还是可以保证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这一次好不好?”
“莹莹,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这种人最可气了,若他真是那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少,我一巴掌下去把他拍死也就罢了,可他偏偏不是,那你说这种人,我应该如何处置?”
“他眼里的玩笑可是在拿女儿家的名节开的,出言调戏行走江湖的女子也就算了,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最多就是打他一顿出口气。”
“可他若是出言调戏的卖百姓家中的良家女子又当如何?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言语调戏,他们还嫁不嫁人了?你自小长在王府,自是不知名节对百姓家中的女子有多重要。”
“女子仅仅因为一句话而悬梁自尽以证清白的例子更是屡见不鲜。今日,我不管他是良善之辈也好,薛家的花花公子哥也罢,本姑娘必须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这位姑娘所言极是,薛兴宝行为确实有失身份,但作为一名富商巨贾的子弟,他能守住本心,不行欺男霸女之事,已是难得,该有的教训已经有了,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唐思敏循声望去,只见一约末二八年华的青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此人着一身灰色锦服,身材魁伟,浓眉大眼,高鼻阔口,标准的国字脸上留有些许胡楂,英气勃发之中略带一丢丢的风霜之色。
第一印象就给了她一种豪迈洒脱,气宇轩昂的感觉,而此人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极具威势,隐隐之间唐思敏对眼前之人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此时的唐思敏,不知为何,双颊滚烫袭来,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呼吸之间也变得有些急促。
唐思敏所见之人无他,正是前来帮忙的项天,其实他对薛兴宝的行为也是极具厌烦的,如果让自己碰上,少说也得让他趴在地上吃一鼻子灰。
但薛兴宝此人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且对于一名男子,尤其是富家子弟来说,薛兴宝的行为确实不算太过分,甚至是能稍微理解,看到蜷所在的痛苦挣扎的薛兴宝,项天多少也是有些不忍地,于是便上来为他求情。
唐思敏对眼前男子的样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但是,她还是有些理智的,当她回过神来后,对着项天说道:
”你是何人,为何要为那种登徒子求情,阁下怕是不知道这个薛老六的事情吧,近日都在传薛家的丑闻,其中的真实性虽有待考证,但若不给他一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恐怕日后必将祸害无数女子。”
项天听了唐思敏的话,不由得想起最近疯传薛家丑闻的事情,他对薛兴宝此人十分的同情,为何?当然是他们俩是难兄难弟了,同样类型的遭遇,想到此处,项天一脸认真地看向唐思敏说道:
”这位姑娘,我愿为薛兴宝担保,若此人再行如此放荡之事,或者因为不当言行致使其她女子名节受损,我与薛兴宝都交予姑娘随意处置。”
项天的长相虽然很能入她唐思敏的眼睛,但唐思敏可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对于项天的担保,他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模样说道:
“就你?给他担保?你是何人?本姑娘凭什么信你!”
项天听到唐思敏的质问,行了一个江湖礼说道:
“是在下失礼了。在下来自暗香山庄,名叫项天。”
“项天?”
唐思敏瞳孔睁的如同荔枝般大小,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缓缓地站起身来,重新扫视着项天,心中想道:
对级,对级,能有这副英俊相貌的人,除了项天还能有谁,自己曾无数次幻想过项天的相貌,做梦都想一睹其风采,如今想来,刚才那股相识的感觉,应该是自己曾幻想过的某个相貌吧。
“项公子,不不不不、少侠,项少侠,你是暗香山庄的少庄主,项天项少侠本人吗?”
唐思敏语无伦次地询问,此时的她紧张、激动、无助、兴奋、还有窘迫,有一种要发疯的感觉。
“不错,正是项某!”
相比起唐思敏的神智错落,项天显得是如此平静沉稳。
聂莹莹见唐思敏的行为,不由得嗤的一声笑出声来说道:
“唐姐姐,你先冷静一下,站在你面前的是如假包换的项天本人,他跑不了的,你能不能注意下女儿家的形象,咱们要矜持。”
矜持?矜持是什么?这俩字根本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唐思雨的脑子里,敢爱敢恨就是她的处事原则。
唐思敏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项天,不带回头的朝聂莹莹挥了挥手,意思很明显,别打扰老娘与意中人交谈。
此时的唐思敏在反思,想到刚才对项天的傲慢与不屑,真的有一种想要撞死的想法,从不在意自身形象的她,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殴打薛兴宝时凌乱的跑堂服,方才小声的说道:
“项、项少侠,你来这是吃饭吗?我、我这就去叫人来点餐。”
说罢,低着头,羞涩地逃离现场,只是刚走没两步,就被一只手拽住了衣衫。
项天自知失礼,急忙松开抓住衣袖地说道:
“这位姑娘,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给薛兴宝求解药的。”
听到这,唐思敏稍微冷静了下来,内心深处很是纠结,良久方才说道:
“项少侠第一次开口,我本不应该驳了你的面子,但让我这么轻易饶了这个登徒子,我、我办不到。”
说到办不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她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她知道,如果就这么拒绝了项天的请求,先不说项天能不能还与她结交相识,若是让江湖上的那些人知道了,恐怕自己就要被戴上一顶不知好歹的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