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侧,定宜县百林村。
“公子,这个宇文翌到底什么意思,居然让我们在京城的外围刺杀一位亲王?”
“先不说京城那边一旦得知亲王遇刺后,他们的救援速度,单论亲王身边有个绝世高手,我们去的兄弟们怕是十死无生啊。”
暗室内被称为公子的少年并没有回话,而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宇文翌用鸳鸯鸟给他传来的书信。
在他旁边的一介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则是看向说话之人说道:
“吴老,稍安勿躁,这个宇文翌看似是在给我们出难题,实则是在给我们机会。”
“萧先生,何出此言?”
“镇北王一直以准备欠妥为由,拒绝起兵,他的小算盘打得很清楚,如果他主动起兵,那么他将会成为最先被朝廷剿灭的对象。”
“最终只会便宜我们与北荒,这种傻事镇北王是做不出来的,只要我们一日按兵不动,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起兵的。”
“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利用这次机会,真的将晋王刺杀,然后逼着大燕的狗皇帝与镇北王决裂,借此让镇北王起兵?”
被称为萧先生的男子没有回话,而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问话的老者。
老者自知这个问题确实有些搞笑,就他们现在的实力,底层武者虽然很多,但想要用暴力的手段刺杀一名亲王,那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那以萧先生的意思,我们该当如何?”
萧姓男子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上首位的青年说道:
“公子,您觉得我们应该如何?”
少年听到男子的询问,这才放下手中的信件说道:
“这几天我在村里闲逛,发现最有趣的事情就是两条恶狗打架,宇文翌的信件说得很清楚,让我们出手教训一下这个晋王,而且还重点说明,只要羞辱,不要杀人,那么我们就按他说的办吧。”
“既然这个镇北王的小世子忍受不了别人的羞辱,急于报复,我就不信这个晋王被宇文翌羞辱后,不会反过头来收拾宇文翌。”
“若是宇文翌死在了京城,镇北王想不反都难,就让他们先来个狗咬狗,而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便可。再说了,我们的同盟可不只是他镇北王一家。”
青年对于少年的安排,还算是满意,并未有指出其中的部分缺陷,只有通过历练,让少年在失败中自己找到原因,那才是真正的成长。
吴姓老者依旧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公子,如果真的按宇文翌说的去做,那么我们这帮行刺的弟兄...”
“吴老,我也没办法,可是若想要成大事,总有些牺牲是必要的,记住这次行动的兄弟们的姓名,他们的身后事,一定要安排妥当。”
吴姓老者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既然公子做了决定,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这次就让我去挑人吧,按照时间来看,再不出发,恐怕就来不及了。”
“那就辛苦吴老了,不过吴老要切记一点,除了晋王外,还有一个人千万不能出事。”
吴姓老者问道:
“何人?”
“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他是龙虎山现任天师的关门弟子,他若出了意外,没人能承担得起天师的怒火,而且龙虎山传人的实力,绝对不是一个五品所能牵制的,在选人方面,吴老一定要用心。”
“公子放心,属下明白了。”
看着吴姓老者离去的身影,少年站起身来活动着筋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哎,又要换藏身地点了,这几天下来对村子都有感情了。”
回到营帐的张辰宏已经下令启程回京,只是在山坡上远远地看了一眼难民营,他就已经打消了亲自前往的念想。
作为一名现代人,如果让他亲眼看见了灾民的现状,他真的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在这个举步维艰的现状,如果自己错做出一些损害官员利益,离经叛道的事情来,恐怕自己将会死无葬身之地,有些时候将头埋进沙子中也不失为一条权宜之计。
在刘胖胖整理好物资离去后,张辰宏等人也向京城走去,而与来时不同的是,自己身边多了一个喋喋不休的少女。
“老泽,感觉到了吗?”
“嗯,感觉到了,这是冲着王爷来的。”
“既然如此,要不要给下面的弟兄们提个醒?”
夏侯泽伸手拦住了刚要传音的太史阳。
“老泽,你这是何意,再不出手恐怕就来不及了,一旦毫无准备地被袭,弟兄们会损失惨重的。”
“惨重就惨重吧,我们的任务只是护卫王爷的安全,手底下的兄弟们也需要历练和淘汰,只有在生死之间才能考验他们的忠诚,也只有生死之交他们才会蜕变成长,我们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哎,真是可惜了。”
“不过老阳,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哪里?”
“你看他们前来行刺的阵容,三个五品,三个七品,两个六品,外加三十个八品,你觉得这个阵容行刺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太史阳听了搭档夏侯泽的询问,毫不犹豫地说道:
“即便我们二人不出手,他们这场行刺也绝无胜算。”
夏侯泽点了点头说道
“在人数上,我们这边是有优势的,但论品级而言,他们整体是有优势的,可他们的目标是亲王啊,亲王身边的护卫岂能是普通的六七品,这是抱着一换一的算法来行刺的。”
“这不像是行刺,反而更像是示威或者是警告,不过这些事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我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保护好殿下的安全,然后如实上报,开阳卫的弟兄们会去查清楚的。”
夏侯泽二人话音刚落,两人同时之间皱起了眉头,抬眼望去,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晋王府的马车在草原上悠闲地行走着,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来临,就在张辰宏与王雨珍大谈风月的时候,张玉君猛然一拉缰绳,胯下马匹吃力,停下了步伐,发出嘶鸣之声。
张辰宏回头看向张玉君,正要询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远处的山丘之上突然传来箭雨划破天空的呼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