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一个护士走到他们睡的房间,站在门口说了一句:“你们可以走了”。
郭小英没有马上叫醒睡得正香的周兴国,而是悄悄脱下那病号服,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又等了一会,她才过去摇醒了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周兴国。
周兴国一骨碌爬起来,看看外面天色已晚,不由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自己睡得跟死猪一样,摇都摇不醒,现在还怪我了,起来吧,医生也是刚刚通知我们,说可以走了”。
周兴国抓过窗户上还没有怎么干的衣服,快速穿了起来。
他也没有再跑到厕所去换,当着郭小英就开始脱衣服,穿衣服。
郭小英害羞地转过了头去。
穿着还没有干的衣服,周兴国感觉有点不舒服,道:“你的衣服也没有干吧”。
说完要伸手去摸郭小英的裙子,郭小英一下闪开道:“快走吧,天快黑了”。
周兴国没有感觉到尴尬,跑出去跟医生打了一个招呼就走了出去。
郭玉松和何英华从回来较早的一个学生那里得知郭小英掉到井里的事后,急得放下手中的活就朝镇上的方向赶去。
何英华:“女儿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他自己不小心掉到井里,关我什么事”?
“你一天就知道教你的破书,自己的孩子也没有教好,你关心过他们吗”。
“我怎么没有关心他们了,读书不行是他们自己不努力,不也有很多成绩好的学生吗”?
“教别人的你厉害,自己的孩子你好好教过吗?你明明知道学校里有水井,你怎么不早点给她说,让她小心些”。
“与我说不说有什么关系?你这是无理取闹”。
“你要是说了,说不一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反正要是女儿有什么事,我和你没完”。
“泼妇”。
“我是泼妇,你怎么不找一个温柔的呢,现在才知道我是泼妇已经晚了”。
“快走吧,少扯这些没用的”。
出了事,女人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解决办法,通常是先找责任主体。
而这个责任主体通常就是自己的男人。
两人走了不远,遇到了背着书包,踢着一块石头慢慢走过来的郭远航。
“你知道妹妹掉井里了吗”,何英华吼道。
“知道”。
“你为什么不下去救她,让别人去救,那可是你唯一的妹妹”。
当时郭远航确实也在人群中,当老师说要下去一个人时,他也有过欲站出来的想法,但他没有作出决定,犹豫的片刻间,已经有人站了出来。
“我见到时,已经有人在救了”。
“是国娃儿”?
“还有老师”。
“现在妹妹怎么样”?
“不知道,被送到医院了”。
“回去,等回来再收拾你”。
在郭玉松和何英华刚刚从郭远航旁边侧身而过时,郭远航低声嘀咕道:“我怀疑他们在耍朋友”。
这句话像是一道定身咒,郭玉松和何英华同时停住了脚步。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你刚才说的什么”?何英华立即转过头来问道。
“没什么”,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