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国机械地把一块一块的砖拣进一个小推车里,心里却在想着脱身之法。
他不时朝远处张望,可是除了那很远的高墙外,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别看了,没用的,好好干活,争取少挨点打”,他没有看周兴国,而是低着头。
那砖堆积如山,干了一上午,好像并没有少多少。而后面打好晒干的砖又源源不断的运来,根本见不到了尽头。
中午依然是那种大烩菜,只是比昨晚上的看上去多了些油水,主食是米饭,倒是管饱。
干了一上午的活,周兴国确实饿了,足足干了两大碗,那猪食一样的菜也被他一扫而光。
觉得已经没有那么难吃。
饿了吃什么都觉得香。
晚上周兴国只感觉浑身酸痛,他在家并没有连续干过这么久的累活。
猛这么干一天,他觉得两条手都酸痛的厉害,连吃饭都有些艰难。
他虽有功夫,可是对干这种慢活好像并无帮助,只是通过运转内力,能让他更快恢复。
晚上,周兴国对范文勇道:“不行,得出去,这样别说三四年,我感觉一年身体就会累垮”。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三四年就会赶人吗”?
周兴国没有说话,在等着他继续说。
“因为三四年后身体不行了,他们会给一点路费把人赶走”。
“这么长时间,这些人的家人不找他们吗”?
“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会要求你给家里写信,信的内容必须按他们的要求写”。
“那那些出去的人不会去告砖厂吗”?
“不知道,应该是没有用”。
“你想出去吗”?
“当然想,但是还是别这样做,好些想逃跑的被打的很惨”。
“他们都是什么人”?
“对我们最狠的那些人,其实他们也是被骗来的,只是别人被提拔成了工头后,只负责管我们,不用干活,还可以吃的更好”。
“他们能出去吗”。
“一样出不去,一样没有工钱。但就是这样,那些人也卖力的狠,打我们骂我们的人就是他们”。
“一群狗”。
“别被他们听到,会被打死的,这里年年都有人被累死或打死”。
周兴国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周兴国躺在床上,听着范文勇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里就像一个牢笼,困住了所有人的自由和希望。那些被提拔成工头的人,为了一点可怜的好处,甘愿成为别人的帮凶,欺压着同样受苦的人。
他想到自己的家人,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会是怎样的担心。如果一直没有自己消息他们一定会焦急地寻找自己。
他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可逃跑谈何容易,那些凶狠的工头和未知的危险,就像一道道难以跨越的屏障。
但周兴国骨子里的倔强和不甘,让他不愿就这样认命。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机会逃出去,还要将这里的罪恶公之于众,让这些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对他来说,机会还是有的,只是他想多观察几天,找到一个更周全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