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恕。”秦母也笑着应声,但买了双精致丹凤眼里却找寻不见一个母亲对孩子应有的感情。
明明是最亲近之人间的对话,
听着,倒像是外人之间的寒暄。
毫无感情波澜的生疏。。。
都说男孩随母亲,而秦恕和秦母模样最为相像,尤其是那双上挑的丹凤眸,很标致,但秦母眸子里带着女人的风情,而秦恕是不见底的沉和冷。
秦老爷子瞥了秦父秦母一眼,也不肖想那两口子能憋出个屁来。
秦季商敲了敲拐杖,从主位上坐了下来,“坐下坐下,自家人好好吃顿饭!”
秦恕扶着秦季商坐下,墨色的冷眸扫了一眼那“一家人”,漫不经心地在老爷子左手边坐了下来。
右侧自然是秦父秦御年,秦母方旬,
至于他们的“宝贝女儿”秦念兮,正拉着跟秦母的胳膊,习惯地撒着娇,“妈妈,我想和哥哥坐一起嘛……”
听见身旁桌椅碰撞的声音,秦恕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秦御年神色温和,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对着对面的人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吃点,好多菜都是你母亲亲自下厨做的。”
秦恕勾了勾唇角,眸色深沉,比今晚的夜色还沉不见底,语气难掩讥诮,只回了两个字,“难得。”
随后颀长的手指拿起手边的公筷给秦老爷子夹了他最爱吃的乾隆白菜。
方旬听了这话,夹菜的手微僵。
秦御年并不介意,依旧带着笑,他知道他们亏欠这孩子太多了。
好在坐在秦恕身旁的秦念兮出声,打破了饭桌上的冷场,“哥,你尝尝这个,这是妈的拿手菜,很好吃的,你尝尝!”
秦念兮夹起的菜眼见就要放到秦恕的碟子里,却被忽然放置酒杯挡在了前面。
秦恕如玉的指尖敲了敲杯面,高脚杯里的酒纹也随之漾开,酒面出现了小小的圆弧。
男人不堪其烦地皱了下眉头,冷冽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她,眸中未见异常,语气亦如往常一样冷冰冰的,像是渗出丝丝寒气,“我不喜欢。”
一字一句敲打在秦念兮心尖,她的脸色白了几分,深汲气,依着强大的心理素质强忍着坐了下来,嘴角扯出一丝笑,还是开口,“知道了,哥……”
周身满是低落。
对面的方旬看着吃瘪的女儿,眼神里藏不住的心疼,秀眉紧蹙,忍不住开口,“你……”
秦季商眼看势头不对,紧着出声打断了正要开口的方旬,对着身旁的秦恕,“阿恕,今晚在这儿住下吗,陪陪爷爷啊?”
要知道在秦家,最向着秦恕的就是秦季商了。
秦恕闻言,抬眸,“不了爷爷,卿熙堂还有事需要处理,得改天了。”
“好好好,爷爷是老了,管不了了,忙归忙,你也得注意你自己的身体。”
“当然了,如果你能给爷爷领回来一个‘乖巧’的孙媳妇儿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你懂吧,阿恕?”
秦恕挑了挑眉,佯装一本正经地吃饭,“您刚说什么,爷爷?”
秦老爷子满脸黑线。
秦恕当然知道秦老爷子说的是谁。
毕竟那“乖巧”两字儿再咬重点音,他感觉他爷该换假牙了。
——
晚饭过后,秦恕陪秦季商喝完药,便离开了。
秦晋早已驱车在外面等候。
“家主”,秦晋敬声道。
秦恕俯身上了车,揉了揉眉心,阖上了狭长的眸子,兴致不高,“走吧,回......”
“咚咚咚——”
车窗声响起,打断了秦恕的话。
秦恕蓦地睁开了眼,瞧着窗外的女人,锐利的墨眸冷了冷。
车窗降下。
“有事?”
只短短两个字无形的压迫感就蔓延开来。
方旬神色一愣,似是明知故问,“你......要走了吗?”
秦恕皱了皱眉,不想和她周旋,“有事说事。”
方旬看着眼前男人不耐烦的模样,又想起她受气的女儿,当即,也不再废话。
“秦恕你是哥哥,要照顾好念兮,在长辈和外人面前要给她留面子,你们是......“
秦恕听着面前“亲生母亲”的埋怨,锋利的眉眼带了冷厉,眼中覆了层寒霜。
没等她数落完,秦恕冷声打断了她,“您说的对,毕竟当初活下来的不应该是我,不如您再掐死我一次?”
方旬所有的话都被他血淋淋地拆穿了,不留情面地通通堵了回去。
方旬掐着掌心,胸口沉闷的喘不过气。
仿佛又回到了那天……
不,不,他怎么会知道,他那时还小,他……
不等她反应,黑色的宾利早已离开,只在黑夜中留下一抹残影,耳边还回荡着秦恕挥之不去的冰冷的声音。
今夜的夜色很深,夜幕挂着上弦月,清清冷冷,空中仿佛弥漫着一层深蓝色的薄雾。
星星点点的霓虹犹如漂浮空中的磷火,在车窗上轻轻摇曳。
秦恕疲倦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