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然地坐回沙发，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好……我给……”
就在龙哥心如死灰，想着以后该怎么另谋生路的时候，王铁的声音再次响起。
“龙哥也别这么灰心。”王铁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渠道是我的了，但这么大的摊子，总得有人管吧？我看龙老板经验丰富，不如……就继续帮我负责这块业务，怎么样？”
龙哥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铁。
他瞬间明白了王铁的意思。
王铁不是要赶尽杀绝，而是要收编他！
渠道归王铁，但他龙哥可以继续经营管理，从中分一杯羹。
王铁吃肉，他还能跟着喝汤！
唯一的代价，就是从今天起，他龙哥，就要奉王铁为主了。
面子上是有些过不去，但……谁他妈会跟钱过不去呢？
更何况，王铁现在势头正猛，有人有钱，手下又能打，背后似乎还有关系。
跟着他混，说不定……比自己单干更有前途？
想到这里，龙哥心里的那点不甘和屈辱，瞬间被求生的欲望和对未来的憧憬所取代。
大丈夫能屈能伸！
“王老板说笑了！能为王老板效力，是我龙某人的荣幸！”龙哥脸上立刻堆起了热情的笑容，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以后王老板但有差遣，我龙某人绝无二话！”
“哈哈，龙哥客气了！”王铁也笑了起来。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从剑拔弩张变得一团和气。
刚才还在对雀哥拳打脚踢的马远和齐福，见状也赶紧停了手，手忙脚乱地把鼻青脸肿的雀哥从地上扶起来。
“哎呀，雀哥，对不住对不住！刚才下手没个轻重，您大人有大量！”马远一边拍着雀哥身上的土，一边假惺惺地道歉。
“是啊是啊，雀哥，误会，都是误会！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齐福也赶紧附和。
雀哥疼得龇牙咧嘴，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看着王铁和龙哥“相谈甚欢”的样子，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没…没事……”
在一片虚伪而祥和的氛围中，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王铁站起身，拍了拍龙哥的肩膀：“具体的事情，回头我会安排人来跟你对接。今天就先这样。”
说完，他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目狼藉的KtV和面面相觑的龙哥三人。
王铁的人马如退潮般散去，KtV包厢里只剩下狼藉一片，还有面面相觑的龙哥、雀哥和虎哥三人。
空气里还弥漫着刚才的血腥味和烟酒味，混合着一种屈辱的气息。
“妈的！”虎哥一脚踹翻旁边的茶几，玻璃碎了一地，“真他娘的憋屈！龙哥，这事儿咱们就这么算了？”
他嚷嚷着：“也不知道咱们的消息是怎么漏出去的！我看八成是七星帮那帮狗娘养的！还他妈说合作，我呸！”
刚才被马远和齐福揍得鼻青脸肿的雀哥，此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血丝。
他捂着生疼的肋骨，眼神里全是怨毒：“龙哥！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柴油渠道可是咱们的命根子，多少兄弟靠这个吃饭！就这么拱手让人？”
他咬着牙，声音因为疼痛和愤怒而有些扭曲：“还有咱们看守铁皮房的兄弟，我有办法，让他们继续给王铁那边的车子动手脚！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话音未落。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雀哥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出手的正是龙哥。
他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极点的愤怒，和刚才恭送王铁离开时的谄媚判若两人。
“你他妈还嫌事儿不够多？”龙哥指着雀哥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要不是你他妈到处惹事，先是招惹王铁的人，后又去搞那什么狗屁刹车失灵，咱们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站在一旁的虎哥，一身健硕的肌肉此刻也绷紧了，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在青龙会的地位最低，向来是看龙哥和雀哥脸色的，现在这情况，他更不敢插手。
周围几个收拾残局的小弟也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纷纷低下了头。
雀哥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龙哥：“龙哥，你……”
“你什么你！”龙哥余怒未消，“王铁……不，铁哥！铁哥现在能给咱们留口汤喝，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你还想搞事？你想死别拉着老子和兄弟们一起！”
雀哥看着暴怒的龙哥，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的怨恨和不甘几乎要冲破胸膛，但最终还是化作了恐惧。
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龙哥，我错了。”
见雀哥服软，龙哥脸上的怒气才稍稍缓和。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雀哥的肩膀，语气也放缓了些：“阿雀，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形势比人强，王铁现在咱们惹不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跟着铁哥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又转向虎哥：“阿虎，你也一样。把手下兄弟们都安抚好，告诉他们，以后咱们跟铁哥混了，待遇只会更好。”
“是，龙哥。”虎哥连忙点头。
龙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恢复了几分大佬的气派：“行了，都收拾收拾，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他带着虎哥转身离开包厢。
门口，几个小弟正伸长脖子往里看热闹。
虎哥眼睛一瞪，吼道：“看什么看！都没事干了？”
小弟们吓得一缩脖子，赶紧作鸟兽散。
包厢里只剩下雀哥一人，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阴鸷得可怕。
妈的，计划刹车失灵明明是你龙哥点头同意的！你是老大，出了事责任全他妈往我身上推？现在还要老子摇着尾巴去跟王铁？
既然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青龙会？狗屁！我看以后不如改成朱雀帮！
雀哥摸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他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喂，是武哥吗？我阿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