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建刚那冰冷的眼神扫过来,马胖子感觉自己像被毒蛇盯上,浑身汗毛倒竖。
不等王铁发话,马胖子猛地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上,带着哭腔大声喊道:“卖!我卖!五十万!王老板!铁哥!五十万!这沙场我卖给您!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他现在心如死灰,肠子都悔青了。
什么吴局,什么关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狗屁!
他算是看明白了,今天不割肉放血,根本别想囫囵着离开这地方。
五十万虽然亏到姥姥家,但总比把命搭进去强!
王铁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吐掉嘴里的烟蒂,用脚尖碾了碾。
“五十万?”
王铁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那是刚才的价格。”
他顿了顿,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根手指。
“现在,五万。”
“什么?!”马胖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五万?!你…你这他妈是明抢!”
他气得浑身肥肉乱颤,脸涨得通红。
五万块钱,连他妈买个好点的摩托车都不够,就想买下他这个年产值上百万的沙场?
“抢你妈!”站在王铁身后的吴迪上前一步,抬手指着马胖子的鼻子就骂,“死胖子,你他妈跟谁俩呢?绑架我们的人,敲诈勒索一百八十八万,现在跟你说五万买你这破沙场,那是给你脸了!还敢叽叽歪歪?信不信现在就把你埋沙堆里?”
“就是!死胖子!害得老娘妆都花了!”时雨也叉着腰,狠狠地瞪着马胖子,舌钉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小冉和月月虽然没说话,但也用愤怒的眼神盯着他。
马胖子被怼得哑口无言。
是啊,绑架勒索在前,人家没直接动手把他废了,已经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了。
关系?他最大的关系吴局,现在见了人家跟孙子见了爷爷一样。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但他还是不甘心,梗着脖子争辩道:“五万块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这沙场手续齐全,设备都是好的!随便拉个外面的建筑公司来,五十万他们都抢着要!”
王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他向前走了两步,逼近马胖子,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物。
“你以为,”王铁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你的沙场,现在还有别人敢买?”
话音落下,马胖子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豆大的冷汗再次滚落。
他明白了!
王铁今天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不光是来赎人,更是来立威的!
经过今天这事,整个涯水区,甚至整个茂江市道上混的,谁还敢来碰他白衫砂石厂?谁还敢来拉沙?
谁敢来买这个烫手的山芋?
除非是不想活了!
这沙场,除了卖给王铁,已经没有任何出路了!
王铁不再看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行了,咱们走。”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渣土车,“这沙场的治安环境不太行啊,马老板一个人估计也看不过来。咱们作为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得帮帮忙。”
说完他他看向刘波,“老四,留几辆车,带些兄弟,在这里帮马老板‘维护维护’秩序,保护好国有资产嘛!”
“是!老大!”刘波推了推眼镜,立刻应道。
几个膀大腰圆的司机和工人立刻从人群里站了出来,摩拳擦掌。
接着,王铁又给了陈亮一个眼神。
陈亮立刻心领神会,脸上露出招牌式的市侩笑容,对着几辆渣土车的司机招了招手:“哎!那谁,过来!装几车沙子回去!别空跑一趟嘛!就当是……嗯……帮马老板清理库存了!”
“好嘞亮哥!”
几辆巨大的渣土车发出轰鸣,毫不客气地就开进了堆料区,巨大的铲斗开始往车厢里装沙子。
马胖子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如死灰。
王铁的人留下,这沙场就等于被变相接管了。
王铁的车拉沙,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哪里是买卖,这分明就是不花钱,直接把沙场当成自家的了!
他还指望这沙场卖点钱还赌债呢!
虽然五万块钱只是杯水车薪,但有总比没有强啊!
再耗下去,别说五万,估计连根毛都捞不着!
“我卖……”马胖子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地,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五万……我卖……”
王铁连头都没回,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他只是对着吴迪抬了抬下巴:“老六,交接的事情你负责。以后沙场这边,你多盯着点。”
“放心吧,老大!”吴迪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拿下这个沙场,意味着鬼火建工的产业链又完善了一步。
王铁不再停留,带着大部队转身离开。
上百辆鬼火摩托再次发动,轰鸣声震耳欲聋。
二十辆渣土车紧随其后,卷起漫天尘土,浩浩荡荡地朝着来路驶去。
回去的路上,车队里的气氛异常热烈。
“我操!铁哥太牛逼了!刚才那场面,真他妈解气!”
“看到没?那胖子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还有那个什么吴局长,见了铁哥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那是!咱们铁哥现在是什么身份?区区一个治安局长算个屁!”
王铁的原班小弟们,兴奋地议论着,语气中充满了对王铁的崇拜和自豪。
那些新加入没多久的小弟,尤其是跟着刘波从工地过来的工人,更是被彻底震撼了。
他们以前只知道王铁有钱,手下人多,对小弟大方。
但今天亲眼目睹了王铁如何兵不血刃地压服地头蛇,甚至连一方治安大员都要卑躬屈膝,才真正明白了“鬼火俱乐部”这五个字背后所代表的能量!
这种敬畏,迅速转化为更深的忠诚。
人群中,一个脖子上纹着虾线,身形瘦弱的小弟,默默地跟在队伍后面。
他低着头,眼神闪烁,没人注意到他在想些什么。
夜色渐深,车队的灯光如同两条长龙,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