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赌对了。
艾莉婕心肠太善良，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上，没等艾玛求情就答应了。
“唔...我可以找人过去看看，你等等。”
不过艾莉婕不会让自己手无寸铁的亲友去冒这个险，专业的事情还是留给专业的人，直接呼叫ddd上门查看。
她的语速很快，听起来很忙，艾玛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挂断电话前反复说“谢谢”。
“艾莉婕不可能是伪人，我错怪他们了。”
她惭愧地放下手机，不禁这样想。
“怎么样，找到帮手了？”
艾玛点了点头。
“棒，这个世界上又要少一个伪人了。”
佛尔斯边敲电脑边回道。
“但我觉得很奇怪，”艾玛不安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嘀咕道：
“就算罗莎是伪人，能够威胁我母亲签字，难道她能够在一天内派人来纽约把股权出让的流程全部走完？我昨天几乎花了一整天才从克兰来到纽约，她能比我还快？”
从时间上来说，这几乎不可能。
难道罗莎说的都是真话，义母早就瞒着自己在筹划这件事？
听到疑问，佛尔斯的手指停了下来，敲键盘的“啪啪”声戛然而止。
他抬头看着艾玛，想了想说：
“你的遭遇，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艾玛面露疑色，“你的意思是，你之前的客户也有像我这种情况的？”
佛尔斯扬了扬浓黑的眉毛，点头道，“对，但那是戒严之前的事情了。情况确实和你的遭遇非常类似，也是被委托人来纽约，结果发现委托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提前处理了财产。”
“如果只是孤立事件倒也正常，反复出现就很不对劲。”
北美有上千万独居的65岁以上老人，其中又有一些无亲无故的丁克家庭或者丧子家庭，处理财产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有些老人不想把财产就这样留给州政府，于是写下遗嘱把钱捐给宗教性质的慈善基金会、信托机构之类的组织，也有干脆变卖全部财产住进养老院的。
人老了容易犯糊涂，对于某些不法分子而言，这些老人简直就是待宰的大肥羊，稍微用一点伎俩就能骗到。光是在23年，北美的60岁以上老年人就因为诈骗总计损失超过34亿美元。
每次出现这种情况，佛尔斯就会丢掉一个潜在的客户，这让他非常不满。
佛尔斯双手撑着下巴，思索着这些事件背后的关联。
然后，他再次敲击笔记本上的巧克力键盘，在网页上搜索着什么。
搜索页面弹出一列公告。
经过仔细查看，他眯着眼睛道：
“巧了，负责处理这些委托的都是本地一家叫做「信仰&信任法律事务所」的公司。”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对方能这么快处理麦迪逊太太的财产，搞不好在纽约本地已经形成了一条产业链。
“信仰&信任？让我找找看。”
与此同时，艾玛用手机在地图上搜索这家公司。
“是这个吗？”她把搜索到的结果展示给佛尔斯看。
“不对，怎么可能！”
佛尔斯睁大了眼睛，抢过手机。
这个地址竟然就在楼上！
“不，我怎么不知道楼上有这么一家律所？！”
佛尔斯傻眼了。
如果楼上有这么一家同行，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立马走出会客室，和公司里的其他几名同事交谈。
大家都感到惊讶，从来没听说过楼上有这么一个地方。
“业务涵盖不动产、婚姻财产分割、跨境资产管理......”
看着该公司的详情页面上写的广告语，佛尔斯觉得疑窦丛生。
“不，这律所一看就不对劲，展示页面上只有几行干巴巴的文字，一幅公司内部的照片都没有，搞不好就是个空壳。”
回到会客室，他向艾玛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反正下一个客户预约在十点半，现在还很早，佛尔斯决定一探究竟。
既是为了帮艾玛，也是为了调查竞争对手。
他先伪装成客户给楼下的前台打了个电话，确认二十六楼的确有这么一家叫做「信仰&信任」的律所。
“这家公司是正常的营业状态，刚才还有客户来前台问楼层呢。”
电话里传来温和的女声。
“好的，谢谢。”
挂断后，他合上桌上的笔记本，看着艾玛道：
“我先上去看看情况。如果这家律所和诈骗业务有关，协会和检察官都不会放过它。”
他说的“协会”指的是律师联合会，“检察官”则是负责刑事案件的州检察官（dA）。
看着佛尔斯一脸义愤的样子，艾玛也站起来想要跟着他一起上去看看。
反正在这里干等也没有任何意义，现在除了等候艾莉婕那边的消息以外，自己也想要弄明白到底是谁在后面使坏。
出发前，佛尔斯打电话从楼下叫来一名保安。
只要有保安在场，就算出现冲突，对方也不会轻易动手。
三人乘坐电梯来到二十六楼。
“叮”。
电梯门打开，佛尔斯率先迈出脚步。
但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他愣住了。
走廊一片昏暗，窗户外射入的自然光远不足以照亮整个楼层。
“怎么会没灯？”
他喃喃自语地抬起手机，照了照四周。
前方的玻璃门里有一张流线型柜台，墙上挂着“信仰&信任”的名牌。
单从入口来看，这里和一般的写字楼里的公司没什么区别。
保安也觉得很意外，他取下对讲机切换频道，询问保洁部。
听到对方的回复后，保安喃喃低语道：
“怪了，早上还有清洁工上来做过卫生的，怎么这个时候就断电了......”
最奇怪的是，如果有楼层断电，一定有会人给中控室打电话反馈，中控室也能从监控上发现异常。
“会不会是伪人溜了进来？要不我们要不还是下去吧？”
艾玛不敢出电梯，拉着保安的衣角。
“伪人溜进来？”保安觉得艾玛在质疑安保部的工作能力，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我们的安保工作一向都做得很好。再说每天上午我们都要检查这些楼层，这应该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说完，保安走出电梯，对着昏暗的办公室大喊道：
“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