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时针已然指向凌晨两点。静谧的夜,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这片乡野之上。农舍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这万籁俱寂的氛围。
由于农舍构造简单,仅有两个房间。李伯所住的房间面积狭小,仅能容下一张小床和少许杂物。而稍大一点的房间,是赵雨柔与儿子日常休息之处,除此之外,再无客房可供安置客人。
赵雨柔面露难色,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对林大山说道:“林先生,实在对不住,家中简陋,没有多余的客房。您奔波了这么久,也累坏了,要不……您先去我的房间休息吧。我和孩子挤一挤就行。”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添几分羞涩。
林大山赶忙摆手,说道:“赵姑娘,这怎么使得。我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晚就行,怎能鸠占鹊巢,让你们母子受委屈。”
赵雨柔着急地解释道:“林先生,您千万别跟我客气。要不是您,我儿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您对我们家有大恩,这点事儿您就别推辞了。”
林大山见赵雨柔态度坚决,且言辞恳切,心中感动之余,也不再执意拒绝。
此时,李伯走了过来,看着林大山,眼中满是感激与欣慰。他拉着林大山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林先生啊,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要不是你,我孙子可就……你是我们李家的大恩人呐!”
林大山连忙说道:“李伯,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孩子平安就好。”
李伯又客套了几句,说道:“林先生,今晚实在是委屈你了,家里条件简陋,你就将就一晚。以后有用得着我老头子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大山笑着点头:“李伯,您别这么说,我明白您的心意。您也累了一天,快回房休息吧。”
李伯这才松开林大山的手,说道:“好,好,那我就先回房了,林先生你也早点休息。” 说罢,李伯拖着略带疲惫但满是欣慰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大山走进赵雨柔的房间,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混合着花香与洗衣液的清新味道,让人闻之顿感心旷神怡。
房间里的布置虽然简单,却井井有条。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个木质衣柜,柜门紧闭,上面没有一丝灰尘。窗前有一张小桌子,桌上的书本、镜子和一些小物件都摆放得规规矩矩,几盆小巧的绿植错落有致地摆在窗台,为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林大山的目光落在那柔软的地毯上,心生一计,说道:“赵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这房间有地毯,我就在地上铺床被子睡一晚就行,你们母子睡床上,这样大家都能休息好。”
赵雨柔一听,连忙说道:“这怎么行,林先生,哪能让您睡地上。”
林大山笑着安慰道:“赵姑娘,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平时在山上随便找块地方我都能睡着,睡地上对我来说没什么。况且这样既不委屈你们母子,我也能好好休息,两全其美嘛。”
赵雨柔见林大山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强行阻拦,只好说道:“那好吧。
随后,赵雨柔帮林大山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厚被子,铺在地毯上。林大山躺了上去,试了试,感觉还挺舒适。奔波了一整天,又经历了诸多惊险之事,他实在是疲惫至极,刚一沾枕,便趴着沉沉睡去,不多时,轻微的呼噜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他睡得如此之沉,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赵雨柔安顿好儿子睡下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林大山身上。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赵雨柔这才清晰地看到,林大山的后背布满了伤痕。这些伤痕形态各异,有些明显是与混混打斗时留下的淤青和擦伤,边缘处皮肤破损,带着丝丝血迹,伤口很深,那是林大山在土地庙里面为了保护她被阵法所伤,淤青的地方应该是被李八那些人所伤。
赵雨柔心中一阵揪痛,心疼不已。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生怕吵醒林大山和儿子。她走到柜子前,翻找出一把剪刀,又拿上医药箱,小心翼翼地回到林大山身边。
赵雨柔蹲下身子,凑近林大山,看着那血迹斑斑的后背,眼眶不禁湿润了。她咬了咬嘴唇,拿起剪刀,轻轻剪开林大山后背的衣服。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但林大山依旧毫无察觉,睡得十分安稳。
剪开衣服后,赵雨柔打开医药箱,拿出消毒药水、等物品。她先用棉球蘸上消毒药水,轻轻擦拭着林大山那些伤口,每擦拭一下,药水接触到破损皮肤,本该引起一阵刺痛,可林大山却没有丝毫反应,他的呼吸依旧平稳而深沉。赵雨柔的心随着每一下擦拭而揪紧,嘴里轻声说着:“林先生,对不住,可能会有点疼……”
消毒完后赵雨柔又取出一瓶药膏,她轻轻地将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动作极为轻柔,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让林大山更加痛苦。而林大山,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处理完后,赵雨柔轻轻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林大山的身体。她静静地看着林大山,心中满是感激与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