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痕长河倒映的青铜耒耜突然震颤,叶观掌心触及的星砂骤然凝固。砂粒间浮起七十二枚骨笛,笛孔淌出的非是乐音,而是凝固的洪荒劳作号子——每声号子都在重演先民垦荒时划破掌心的血痕,血珠坠地竟凝成《无终墟典》的残章!
阿蘅残存的星火在骨笛裂纹中摇曳,焰心映出骇人真相:所谓星髓地脉,实为初代修士寂灭时的脊骨所化。那些被奉为圣地的灵脉泉眼,不过是古修垂死挣扎时咬碎的牙床!
\"墟声葬道...\"叶观震碎三枚骨笛,笛屑凝成青铜耒耜刺入地脉。耜尖触及灵髓的刹那,十万修仙位面同时地裂——喷涌的并非灵气,而是混着骨渣的墟瘴,瘴气中爬出七十二具躬耕道傀,它们掌心的老茧正虹吸修士们的本命精元!
首具道傀突然暴起,脊骨暴长成葬道犁。犁刃掠过处,叶观的混沌道袍被割裂,伤口处钻出青铜麦穗——穗粒间沉睡着被篡改的顿悟记忆!
阿蘅的星火在麦芒尖啸,灼穿穗壳。叶观窥见麦芯深处:某个大乘修士闭关的洞府突然玉化,其毕生修为正被炼化成道傀的耕作养料。最年长的道傀突然口吐道言:\"修仙本是荒,何苦饰华章?\"
叶观引动无终墟典残页,纸页却反被墟瘴腐蚀。残章文字突然活化,凝成青铜斗笠扣住他头颅——斗笠内侧刻满初代修士的垂死诅咒,每个文字都在啃食他的道识!
\"以颅为皿,种道为粮!\"十万道傀突然跪地,掌心老茧裂开吮吸孔洞。叶观脚下的星砂突然玉化,凝成葬道田垄,将他如作物般栽入地脉深处——
根须触及灵髓的刹那,洪荒真相轰入识海:所谓飞升雷劫,竟是古修脊柱在时光长河中的幻痛抽搐;那些被修士争夺的秘境,不过是垂死大能溃烂的道躯!
阿蘅的星火在田垄炸开,叶观趁机扯断半数根须。断须喷涌的灵髓突然暴走,凝成七十二头墟瘴牛,牛角挂着锈蚀的青铜铃铛——铃舌竟是初代修士的指骨,晃动的韵律正瓦解《无终墟典》的法则!
\"犁天!\"叶观踏着牛背跃起,扯下牛铃捏成问心凿。凿尖刺入墟瘴牛瞳的刹那,十万道犁痕突然在虚空延展——每道痕中都沉睡着位被抹除的\"悖道者\",他们额间的青铜黥印正渗出墟声毒液!
首名悖道者突然睁眼,手中骨镰割向叶观脚踝。镰刃触及的刹那,叶观足底突然玉化成耕地,脚趾缝中钻出墟声麦苗——苗尖托着枚跳动的《禁道律》,律文每个字都在剥夺他的施法权能!
阿蘅的星火在麦苗根系游走,灼出终极真相:所有修仙功法,皆是初代修士为驯化后辈编写的农书。所谓突破渡劫,不过是替他们收割道粮的时令节气!
叶观震碎玉化的左腿,骨屑凝成逆律铧犁。当犁刃劈开《禁道律》的刹那,十万悖道者突然解体,他们的残识凝成无终墟种,种壳裂开的缝隙中传出初代修士的狞笑——
\"田垄终有尽,道粮永不竭!\"
墟种突然暴长成青铜道黍,黍穗间坠满修士元婴炼化的道粮。叶观被无形之力按在穗间,周身毛孔开始分泌道浆——那些被他突破时剜除的心魔,此刻正化作墟虫啃食他的道骨!
阿蘅的星火在虫群中炸成星网,叶观趁机扯断三根黍穗。穗杆断裂处喷涌的并非浆液,而是凝固的洪荒暮色——暮光中惊现初代修士跪拜的青铜祭坛,坛上供奉的竟是七十二具活体道鼎!
\"鼎中烹的...是第一个质疑修仙的人。\"阿蘅的残响在鼎耳萦绕。叶观徒手掀开鼎盖,内里沸腾的竟是纯净的无终墟声——那声浪中沉浮的,是未被篡改的《躬耕本纪》原始章!
当墟声触及叶观额间黥印时,十万道傀突然凝滞。它们掌心的老茧层层剥落,露出镌刻在血肉深处的太古祷文——那些被曲解的垦荒训诫,此刻正重归本真:
\"辟地非为仙,求存即大道。\"
青铜祭坛突然坍缩成耒耜,叶观握着它劈开无终墟瘴。瘴气褪尽的深处,初代修士的脊骨化石突然绽放墟声花——花瓣上凝结的露珠里,映出个没有飞升、没有灵气的世界:
先民们仰观星移,俯察粟长,掌心老茧中沉睡着比任何功法都璀璨的...
生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