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小部分熟读史书,爱好历史的群体,又有多少人知晓那些王侯将相的生平?
眼前的小子,能够一开口就说出自己的这些即便在当年也遭到了不少质疑的改革,那岂不是说明,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记载在了史书上,而且为后人所熟知?
干尸的脸上,竟然涌现出一阵诡异的喜悦之情。
这不正是他所追求的吗?
他的追求不高,只有三点。
第一个,是长生不老,第二,是青史留名,第三,是子孙万代帝王之业。
随后他又忽然身躯一僵。
“但......孤还不是成为了......这副模样......”
随后,他的目光忽然凌厉起来,即便趴在地上,即便那干尸的眼框内已经看不见眼珠子,但是安尘却能感受到那股凶厉害的气息。
“那......你们来此地,又意欲何为?”
安尘咽了口唾沫。
“晚辈几人,误入此地,本以为是什么洞天福地,没想到是先帝大人的陵墓......”
话还未说完,那干尸便发出了讥笑声。
“你当孤是什么人?竟敢哄骗孤!”
先不说这皇陵看起来像不像是洞天福地,也不说既然他在历史上这么有名,外界知不知晓这里是他的陵墓,就说外面的数万大军,和镇守皇陵的石人,哪一个是好对付的?
这几个人,若是误入,遇到了那些傀儡的阻碍,也应该离去才是。
安尘心中紧张,但是仍然面不改色。
“先帝有所不知,外界已经是沧海桑田,我们实在是没有辨认出此地是您的陵墓!”
干尸犹豫了一瞬,安尘便知道这句话有效果。
“我们在外面看到了不少傀儡,但是我们也只当是寻常傀儡,没有留意,没有想到那是您的守墓人!”
其实,说是守墓人有点牵强,但是意思到了就可以。
安尘猜测,这具干尸在这陵墓内,怕是和外界没有沟通的手段,也难以察觉到外界情况,甚至可能有什么限制无法出去。
要不然,他何必几千年来都还留在这处陵墓之中,一直等到他们前来?
干尸的脸上果然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不可能,外面的皇陵护卫,足有数万之众!就算孤炼制的灵傀损坏,但是灵仆却不会!孤......孤还有......”
安尘心中了然。
始皇帝果然不知晓外界的情况。
虽然此地隔着不远就是那存放备用傀儡的“地下仓库”,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始皇帝完全没有办法探查到那里的情况,更不知道他们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和现在兵马俑大军的真实情况。
“即便是灵仆,失去了主人,在漫长的岁月当中,也是有可能化为孤魂野鬼的,说不定他们脱离了您炼制的傀儡,导致外面我们见到的傀儡十不存一......”
干尸忽然看向了安尘,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孤的战士,不会背叛孤!”
安尘也不知道,始皇帝有什么自信,虽说大秦士卒勇猛,敢于为大王拼命的人也不少,但是,历史学家认为这是大秦变法,使得士卒可以积累军功跨越阶级产生的结果。
真的会有人愿意化作灵仆,寄宿在傀儡之中长达数千年,只为守护一个死去的帝王吗?
安尘不太相信。
反正换做是他,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当然,被炼制成灵仆的灵体,原则上都会服从主人的命令,只能保留很基础的灵智,安尘断定眼前之人,并非“活着的始皇帝”,所以才敢这么说。
“他们都得听命于孤,他们凭什么在没有孤的命令下脱离灵傀!”
始皇帝的干尸忽然暴怒起来,周围的地面也因此开始颤动起来。
“时间久远,或许他们也身不由己!”
安尘眼皮子狂跳。
这始皇帝的干尸,看起来像是个偏执狂,这个时候,还是让他冷静一点的好。
“身不由己……”干尸忽然沉吟一声,随后桀桀怪笑起来:“谁,谁又不是身不由己?!”
安尘感受到,周围的灵气正在狂涌,聚集向了干尸,干尸高高抬起手掌,却没有拍下,而是张开了五指,似乎要抓取什么东西一样。
他身后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了嗡鸣之声,随后,一柄长剑飞来,落入了他的手中。
这是一柄古剑,造型和样式安尘都有些陌生。
不过,这柄剑并不是荆轲刺秦王的故事中,那柄一米六有余的长剑,眼前这柄长剑仅凭干尸一个人也能轻易拔出。
看着那被干尸高高举起的长剑,安尘默默咽了一口唾沫。
他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只要那一剑斩下,他就又得去投胎了。
“先帝大人,我们的确没有恶意!外界此时已经沧海桑田,难道您就不想听一听外界的情况吗?”
“……”
干尸默不作声,只是看到那没有落下的长剑,安尘便知道有用。
“两千年了!您逝去已经两千年了!难道您就一点不好奇,现在外界究竟是什么情况吗?”
干尸缓缓放下长剑,狂涌的灵气也在一瞬间平静下来。
趴在地上的四个人和弘杉,也都瞬间感觉身上一松,那恐怖的威压也减轻了不少。
“还好安尘嘴皮子利索……”
几人不禁在心中感慨,就连弘杉心中也有“还好有这小子”的念头产生。
“那你说说看,此时外面高居帝位的,是我的那一代后人?”
安尘顿时感觉到一阵牙疼。
“先帝大人,大秦……已经灭了两千多年了……”
干尸周身灵力再次狂涌。
“不可能!孤打下来的江山,会从我的手中传到子孙万代的手中!怎会轻易落入外姓人手中!”
安尘便硬着头皮,又给这具始皇帝的干尸上了一堂历史课。
“你在骗孤!”
可是这干尸死活不信。
大秦二世而亡,这种荒谬的事情,他怎么会相信.
说罢,那干尸再次高高举起长剑,作势便要劈下,斩落安尘的狗头。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