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重工,顶楼。
“调查结果模糊。”
雄虫保护协会回复。
白辉关了光脑,哼地冷笑出声,他随意转动着手指上的光脑戒指,沉思片刻后抬眸看向夏普,缓慢说道:“告诉小慈,可以行动了。”
既然要比军武,那他奉陪。
金利尔可以一手遮天,他也可以放下顾忌,放宽底线。
夏普说了声是,转身去办这件事,离开了书房。
路正装作不经意往白辉的方向看了一眼。
老板坐在办公桌后,透着游刃有余的掌控感,处理了一天的工作后神情倦怠。
他收回来视线,站在房间里一个不起眼的阴影里,抬眼的幅度轻微,没虫注意到他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
王宫防御系统全面爆红,尖锐刺耳的警鸣声不断提示有虫敌入侵,外围不知情的普通虫众混乱一片。
盯着那些熟悉的机甲虫,站在宫殿二楼的金利尔脸色阴沉。
如果不是这些能量光屏挡着,那些机甲虫现在已经飞到他脸上。
“你告诉我,它们是怎么悄无声息出现在王宫上空的!”
金利尔看向跪在脚边的尼波,他一头金发气的打颤,和白辉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几乎不用猜,他也知道这是白辉的反击,只可惜,双方隐蔽技术不相上下,根本找不到对方的把柄,就算找到了,也是替罪虫。
身为王宫近卫长,王宫防御再次被击破,就算王虫没受伤,这也是对王室威严的挑衅。
尼波惶恐地跪在王虫脚边,语气严肃,“抱歉,陛下,这件事,我一定查清楚。”
金利尔低头看着脚边小心谨慎的雌虫,冷嗤一声,就凭这些废虫也想找到白辉的把柄。
他还是太仁慈了,把手下的虫纵容的蠢不可及。
金利尔收起脸上的暴怒,神情冷漠幽远,注视着那些突破他王宫一圈又一圈防御光屏的机甲虫。
虽然外表长的一样,但他知道那些机甲虫被加强了。
白辉手里的军武基地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块病,拉拢不到,只能杀了,可又杀不掉。
金利尔忍耐着闭了闭眼,纤长的金色睫毛在耀阳下熠熠生辉,他是虫族最尊贵的雄虫,不能有虫忤逆他。
风眠这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星网舆论压力直指雄虫保护协会和他,斥责雄虫保护协会没尽到保护雄虫的责任,也没有能力,接连导致王虫和高阶雄虫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甚至星网上出现了罢免问责协会会长的言论。
帝都星乱作一团,近期舆论爆炸。
导致这种情况的虫正在家里悠闲享受午餐。
白家主楼,餐厅。
路正坐在餐桌上,他一身黑色紧身套装,身材劲瘦修长,平常冷漠的脸带着局促,不知道该不该坐下来吃饭。
“看什么?吃饭。”白慈抬头往对面看了一眼。
路正下意识看了眼主位上的白辉。
白辉朝他看过来,“吃饭。”极其自然的一句。
路正嗯了声,犹豫后开始一起吃饭。
他不应该上桌吃饭,但白慈邀请他,老板也同意了。
午餐结束后,夏普从外面走了进来,说:“航舰准备好了。”
在帝都星休息的时间已经够长了,白辉结束用餐,擦了擦手,看向白慈,说:“你回基地。”
白慈点头。
他已经习惯了,白辉平常在各个星系跑,他留在基地。
出发前往新星星系,跃迁需要两天时间。
抵达新星星是当地深夜,夏普准备好房间里的一切后离开,临走前看了眼守在外面的路正,想了想还是说:“老板这几天到了药剂注射的时候,注意异常。”
路正点头,说了声是。
夏普这才放心离开。
新星星的夜晚黑沉,天空中少有星辰,客厅的落地窗外是一片浓稠的夜色。
在寂静的夜里,卧室的房间内突然传出响动,路正精神一震,紧贴着门站在门外,很快察觉到里面的异常,是精神力波动。
一声脆响从里面传出,像是玻璃杯砸落到地上的声音。
路正蹙眉,站在外面犹豫要不要进去,在白辉的安危和躲开精神力波动之间,他快速推开门。
房间内昏黄的灯光下,雄虫的睡袍被扯开一直到腰腹深处,露出大片泛着薄红的腹肌肩膀,他双臂半撑在房间内的茶桌上,侧颊有汗滴落,手背青筋暴起,在察觉到门被打开的瞬间,猛地看了过去,一双眼中遍布血丝。
盛着抑制剂的特制药箱被扫落在地上,药剂滚落一地,折射着莹莹的微光。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路正快步走过去,弯腰从地上捡起药剂,交到白辉手上,在他靠近白辉的瞬间被抓住手腕,他条件反射要躲,突然意识到抓住他的是谁,反抗动作僵住,被硬生生提着手腕,双脚悬空,重重按在了墙上。
灼热的气息喷洒,雄虫眼神危险,在看清眼前的虫是谁后眉心紧拧,声音低哑,“谁让你进来的。”
路正立即意识到他做了一个错误决定,他以为老板没有抑制剂,他举了举手里的抑制剂,“抑制剂。”感受到手腕上的力度逐渐加重,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辉盯着面前的亚雌看了几秒,深呼出一口气,随后松手,向后踉跄了两步,倒在了后面的沙发上。
察觉到路正又想靠近他,他拧着眉看过去,沉声道:“出去!”
路正不敢再耽搁,把抑制剂迅速收拢好放在地上,快速出了卧室。
白辉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抑制剂,过去再次拿出一支,注射进胳膊里,抑制剂起作用需要一段时间,他重新仰躺在沙发里,眼皮滚烫,喉结上下滚动,呼吸粗重。
药剂治疗的副作用,或者说是被迫终止改造想要恢复正常的必经之路,这个过程漫长的让他觉得久。
口干舌燥,下腹处压抑,他需要一只雌虫。
房间内的气息凌乱。
即便没经历过,路正也猜到了刚才是什么情况,他耳尖发烫,不自然地开启了房间的隔绝屏障,防止雄虫精神力和信息素外散。
第二天,天光大亮。
房间内凌乱的气息还在,床上的雄虫已经恢复正常,隐没在柔软蓬松的被子下,露出半张平静的睡颜和一头凌乱的黑发。
地上踩碎的玻璃碎片折射着窗外透进的光,注射空的几个针管被随意扔在几处,混杂着浅淡糜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