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安匆匆赶到衙门的时候,发现内堂里早已人头攒动、水泄不通,喧闹嘈杂之声不绝于耳。他费力地挤过人群,朝着上方望去,只见县令大人正端坐在公案之后,面色凝重,而一旁的王县丞和赵捕头则手持毛笔,埋头奋笔疾书,似乎在记录着重要的信息。
再往下面看去,众多的捕快和衙役更是密密麻麻地站成一片,数量之多让张希安感到颇为惊讶。毕竟,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但像今天这样的场面还真是从未见过。
张希安与熟识的同僚们一一打过招呼后,却发现大家一改往日轻松嬉笑的氛围,每个人都是神色紧张,压低声音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只听见有人说道:“我的天呐!听说这次竟然有足足三十多个匪徒呢,他们简直丧心病狂,居然把整个村子都给屠戮一空,还放火烧毁了村庄。”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啊,那黄家村原本人口就不算多,经过这番劫难,恐怕就要彻底灭绝了。”又有人叹息一声:“唉,真是作孽呀!我有个朋友前去查看了情况,回来跟我说那里简直惨不忍睹,村里的男丁几乎被杀光了,女人和孩子们倒是幸存下来为数不多的几个,估计八成是被那些土匪掳到山里去当人质或者奴隶了。”还有人忧心忡忡地问道:“也不知道这一次青州府会不会派遣援兵过来相助?”旁边一人摇摇头说:“若是只有三十几号山匪还好说,凭我们这些人手或许还能应付一二。但倘若对方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只怕仅凭我们这点力量根本无法平息这场祸事。”更有人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道:“以前从来没发生过如此残忍的屠村事件啊,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各种猜测和担忧此起彼伏,使得整个现场气氛愈发显得混乱不堪。张希安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倾听着大家的谈话,心中也是充满了震惊和忧虑。
“肃静!”不多时,师爷一声高喝。大家伙顿时安静下来,看向上边。县令清了清嗓子,“今日晌午刚过,距离我县四十余里的平潭山上出来一伙山匪,冲进黄家村烧杀掳掠。此事我已经上报青州府,目前没有消息下来,我与王县丞,赵捕头商议后,决定不再等了,我清源县上下,由赵捕头带领各捕快衙役,围山,防止山匪遁逃。同时等待青州府的官兵支援。”张希安第一次清楚地看到县令的样子:四十岁上下,山羊胡子,双目炯炯有神,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干练。赵捕头接过话“诸位,今日我们的任务主要是防止山匪遁逃,各位若是发现山匪不要起正面冲突,及时上报。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谁误了事,别怪我不讲情面!”众人听了皆点头称是。随后赵捕头开始清点人数,发现一名捕快,六个衙役未到,都是称病不来。赵捕头跟县令汇报后,县令猛地一拍桌子,“妈的!开什么玩笑,平日里吃皇粮不见生病,真有事了倒好,一下病七个?”众人皆一惊,说好的读书人呢?“今日情况紧急,我也不管对错缘由,这七人一律除名!”底下人更是吃惊,这惩罚着实不轻,但没人敢站出来说情。
赵捕头不说其它,把人员分为四队,“诸位到达平潭山后,每队各自散开,三人一组,每组人员相距不可过远,发现山匪,及时汇报,切不可起正面冲突!”说罢看向老木头,老木头心领神会,转身就走。“诸位按队去武库领刀。”众人不在多说,皆按赵捕头所说前往武库,老木头早已将武库打开,分发刀械。众人按部就班领了刀,都在衙门口集合,等待出发命令。
“出发!”赵捕头一声高喝!众人便浩浩荡荡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