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亲非故,魏母为什么会包庇牛大壮?
她肯定知道点儿什么!
得出这个结论让郑义眼前一亮,感觉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
“走,去审魏继业他妈。”
审讯室里,魏母惶惶不安的坐在审讯椅上。
压抑的房间加上内心的恐惧,使她不断的涌出泪水。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去做,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郑义两人推门进来的时候,捕捉到她明显吓得哆嗦了一下。
陆执说的没错,魏母绝对有问题。
唉,那小子只是当侦探……有点浪费啊。
魏母像一只鸵鸟一样缩在审讯椅上。
她紧张的攥着椅子把手,指甲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颤抖。
郑义开口问道:“丁常美,再说一遍6月16日下午孩子失踪的时候,你在哪里。”
魏母声音都在发抖:“我2点半的闹铃响了,就起来去山上的菜园里摘菜。”
“3点多的时候,我回来看到大门开着……”
“砰!”郑义猛地将文件夹砸在桌子上。
吓得魏母心肝都在颤动,惊呼出声。
郑义严肃的盯着她,说道:“你在说谎。”
“我没有……”魏母小声说着。
郑义拿出一张照片,推到魏母面前,上面正是陆执给他的果冻壳。
“这是在窦豆的被子里发现的。”
“你说这是你捡到的,还进行了清洗?”
魏母点点头:“是……是的。”
“我们已经化验过了,从上面成功提取到了指纹。”
魏母惶恐的看向郑义,就听他缓缓说道:“那指纹不是你的。”
魏母张口想要分辩一二,却听郑义继续追问。
“你为什么不上自己家的厕所?”
“我……”
“因为你知道孩子就在储粪池里!”
“所以你不敢!”
“你做了亏心事,你对不起孩子!”
“是不是!”
一连串的冷声质问,原本心理防线就薄弱的魏母,彻底崩溃了。
她紧闭双眼咧着嘴嚎啕大哭起来。
郑义趁热打铁,问道:“6月16日下午,你到底做了什么。”
魏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刘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原本郑义以为,这小老太肯定要老实交代了。
说吧,说你看到了怎样的罪恶!
却不料,最麻烦的情况出现了。
魏母沉默了许久。
最终,她颤声说道:“孩子是我扔到粪坑里的。”
郑义眼睛微眯,说道:“你要知道,包庇真凶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闻言,魏母的哭泣却是逐渐停止。
她的眼神中的惶恐正在一点点的消退。
魏母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知道,孩子就是我扔的!”
“你们把我枪毙吧,给她偿命!”
望着魏母的转变,郑义的大拇指下意识的在食指上绕圈,思考着询问对策。
他问道:“你说孩子是你扔的。”
“你详细说说当时的情景。”
魏母哭着说道:“我那天摘完菜回来,大老远的就看到傻子鬼鬼祟祟的从我家跑了出来。”
“我担心孩子出事,就赶快进去查看。”
“等我进去的时候,孩子就已经没气了。”
“我实在太害怕了,就把孩子扔进了粪池里。”
郑义挑眉:“既然孩子不是你害死的,你为什么要处理尸体?”
魏母眼泪滑落,说道:“我害怕。”
“因为是我没看好孩子,这才让人把孩子给害死了。”
“那天我出门好像忘记锁门了,如果我锁了门可能窦豆就不会出事了。”
“这件事如果被王荷知道了,她该怎么怨我?”
“这个家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还不如就当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从这个角度出发,她选择了隐瞒这起凶杀案。
这抛尸的动机,倒的确符合魏母的处境。
就连郑义都在暗自思量,尸体或许真的是魏母处理的。
为了进一步确认,他追问道:“你把抛尸的过程,详细说说。”
魏母想了想,说道:“我抱着孩子,还有一只玩具熊。”
“从大门出来,绕到了西墙外面。”
“我先把孩子从粪池缺口塞了进去。”
“然后把玩具熊也用力塞了进去。”
“后来,我就假装孩子丢了,给我儿子儿媳妇打了电话。”
玩具熊的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人能知道。
魏母的口供又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郑义紧紧盯着她,问道:“为什么要抱着那只熊?”
“我当时只是想用熊挡着点孩子,怕被别人看到。”
魏母低垂着头,眼神空洞的看向右上方。
她的确是在回忆。
如果她所言属实的话,侮辱尸体罪就是对她的惩罚。
案子进行到这里,仿佛已经水落石出了。
傻子杀了人,魏母处理了尸体。
这个结论实在让人唏嘘。
难道一切都是巧合,跟魏继业没有关系吗?
郑义心中装着疑问,他没有着急去审问魏继业。
而是调转方向,前往了调解室里,找正在等调查结果的王荷。
刚一推门,王荷焦急问道:“我的孩子到底怎么死的?”
“抓住凶手了吗?!”
几个小时过去了,她正在努力让自己面对现实。
现在,她只想让害死孩子的凶手血债血偿!
郑义只能敷衍说道:“你别激动,还在调查。”
“我有几个问题想找你了解下情况。”
王荷抹了把眼泪,说道:“你问吧。”
郑义问道:“你跟魏继业是怎么认识的?”
“继业?”
王荷有些诧异,没想到会是问这个。
她回忆着说道:“当时我刚出月子,就离了婚搬回了老家。”
“继业正好租住了我家旁边的房子。”
“他知道我过的很难,就让我婆婆去家里帮我照顾孩子。”
“刚开始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来二去的,就被继业感动了。”
“所以我们很快就在一起,领了证。”
“继业跟窦明不一样,他是个踏实的人。”
郑义又问道:“婚后呢,你跟魏继业和魏母相处的关系怎么样?”
似乎没料到郑义会问这个问题。
王荷顿了一下,说道:“都挺好的。”
郑义提醒道:“没有什么矛盾吗?”
“比如关于你前夫,还有孩子的问题上。”
王荷思索片刻,说道:“我婆婆平时不咋说话,什么都以我和继业为主。”
“她把孩子照顾的也很好,所以我才能放心出去上班。”
郑义追问道:“魏继业呢?”
王荷叹口气,说道:“说实话,继业的确很反感窦明。”
“尤其是之前窦明老是给我打电话,想问我要钱。”
“说如果不给钱的话,他就要跟我抢孩子的抚养权。”
“我最近正在犹豫要不要花钱打发走窦明,为了这事还跟继业吵了一架。”
“最后,我说再考虑考虑。”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窦明不打电话了。”
“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孩子,继业特别喜欢孩子!”
“他很疼窦豆的。”
特别喜欢孩子?
郑义问道:“这么喜欢孩子,你们有没有讨论过以后要二胎的问题?”
王荷苦涩的说道:“窦豆还小,我短期内不想要孩子。”
“原本可能过个几年会要吧。”
“现在窦豆没了,我更是……”
王荷双手捂着眼睛,再度崩溃大哭起来,陪同的女警急忙温声安慰。
郑义拿着笔录从调解室出来,站在走廊看着窗外的天空。
他似乎知道魏继业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