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景握着天火圣裁,一步一步朝着两人逼近。
苏然抵在桃白喉咙处的骨刺不停颤抖着,始终没法狠心刺进去。
但尽管如此,她依旧用狠厉的语气威胁着江遇景,“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他?”
走到离两人仅有几步之遥的距离,江遇景停下了脚步。
“你不会杀他的,”江遇景叹了口气,“你走吧,把桃白留下。”
氤氲着水雾的眸子微微颤抖,苏然蓦自笑了。
三分凄美,七分不甘。
“你,不杀我?”
“若是想杀你,刚刚那一击就足以取你性命。”
“你也并非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不过是被某些事物禁锢在了原地。”
“走吧,希望下次碰面不会是在战场上,时间很多,足够你好好思考了。”
“不过若是下次见面,你已经变成凌渊那样,那桃白也救不了你了。”
苏然深深的看了江遇景一眼,收起骨刺,将桃白一把推向江遇景,挣扎着站起身,朝着远处的密林走去,只留下声音在空中飘荡。
“你那副说教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只不过今日确实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若是有朝一日你败在我手里,我也会像今日一样放你一条生路。”
苏然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先前负伤的夏妄和许随也赶了过来。
许随皱眉问道:“为什么要放她离开?”
江遇景刚想解释,被桃白拦了下来。
“部长,小然她……本质并不坏。”
“她只是在最脆弱的时候,被错误的引导所迷惑,才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如果我当时能早点注意到不对劲,或许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江遇景安慰道:“这不怪你,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要想的是如何补救。”
桃白点了点头,“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把她从黑暗里拉回来。”
“不过就像刚刚老江说的一样,她要是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到那个时候,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许随还想说什么,却只见夏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过多给桃白压力。
江遇景看着这般模样的桃白,心中万千苦涩却难以说出口,他知道,桃白一直都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看到如今这副模样的苏然,想必他心里也不好受。
“那么,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艾琳娜适时的开口,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我先联系一下总部,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
夏妄走到一边,握着对讲机开始联系淮城斫木之刃。
几分钟后,夏妄收起对讲机折返回来,虽然身上满是尘土和伤痕,但却难掩眸中的欣喜。
“总部那边说,多亏了我们这边给了凌渊不少的压力,灾乱教会在城内的攻势明显减轻,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掌控了淮城东部区域,还重伤了灾乱教会那边的一位七阶。”
许随抚摸着下巴,“我说,这不太对吧?最开始的作战计划不是说,总部那边佯攻,我们这边突围吗?现在怎么看起来我们才是佯攻啊?”
夏妄无奈地摇摇头,“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说我们这里的战局对全局的影响比预想中要大,不管怎样,只要达到了我们原定的战略目的就是好的。”
众人听闻也都点头认同。不过许随依旧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留在这里对付我们的除了突然到来的苏然,剩下的都是些小股的灾乱教会势力,数量似乎对不上。”
江遇景抬头望着苏然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道:“这些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凌渊有些托大,自认为有足够的信心能同时应对两边的战斗,也可能是他并不知道这样的精英小队到底有多少支,所以才并没有下令让灾乱教会倾巢尽出。”
桃白顺着江遇景的目光望去,那密林中苏然离去的方向早已没有了任何动静,他心中默默祈祷着,祈祷苏然能够放下仇恨,找回自我。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得尽快返回淮城,与总部会合,然后重新拟定下一步的计划。”夏妄一边给自己的伤口上药,一边严肃的说道。
“至于你们,暂时先返回江城吧,这里太危险了,你们还没办法应对。”
江遇景点了点头,“放心吧夏妄前辈,我们绝对不会拖你们的后腿的。”
夏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江遇景这小家伙,成长的速度简直超出她的预期。
看来,战争才是让一个人迅速成长的最好方法。
精英小队的众人互相搀扶着,迅速恢复着自身精神力,处理身上的伤口。
夏妄和许随虽然在和苏然的战斗中身上多处负伤,但依旧沉着的指挥着大局,两人都是参战无数的精锐异能者,知道在这种时候一定要有人站出来稳定军心,许随一边给自己的伤口上药,一边还在思索着刚刚战斗中的种种疑点。
至于桃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始终觉得这一切背后有着更为复杂的阴谋,苏然到底和凌渊达成了怎样的交易,她又是否因为受制于凌渊才不得已和斫木之刃为敌……
“桃白,走吧,咱们也得动身回江城了,”江遇景察觉到桃白的异样,出言安慰道,“别想太多,相信她吧。”
桃白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然而在内心深处,他已经暗暗下了决心,待到战争结束,他一定要找到苏然问个清楚。
“那么,就此别过吧。”夏妄点了点精英小队的人数,转身对着江遇景一行人说道。
“嗯,夏妄前辈,万事小心。”
“谢谢,你们也是。”
回江城的路上,江遇景,艾琳娜和齐宴三人还在总结这次战斗的成果和心得,毕竟齐宴也算是第一次参与和灾乱教会的战斗。
而五十岚悠月则神秘兮兮的把桃白拉到一边,认真的道:“桃白,记住,在能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后悔。”
“至少,别像我一样……”
桃白怔了怔,随即笑道:“放心吧悠月,我自有分寸。”
“我要的是一个我和她,都能看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