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阁三楼,吴眠早已经戴好帷帽,来到了密室之中。
他的身份不难猜,不过神秘感还是要保持的,知道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一炷香的时间,拍卖会已经将所有纸条都收了上来,吴眠要看完这几百份的问卷。
按照他的计划,要从中找出与自己当初问题相同的纸条。
如果没有,就只能再写一首诗,去一趟明月书斋四楼。
“谁是天下最帅的男子,三两。”这还用问吗,当然就是本秀才了,当即丢到一边。
“我家娘们儿是否与隔壁老王有染,二两。”兄弟,生活需要带点绿,不用怀疑。
“如何得到长公主的芳心。”下辈子投个好胎。
吴眠一份接着一份的看,都是没有营养的问题,边看边在内心腹诽。
足足翻阅了半个时辰,才将这些纸条全部看完,然后焚尽。
最后几条问题倒是有些意思,一看就是朝中之人或商业巨擘所问。
价格也让吴眠非常满意,可惜即便他知晓答案,也没法回答。
这明月书斋的书信有特殊的防伪标志,他也只能乖乖认命,老老实实将之前的书信拿出。
还好从中找到了与他为之相同的问题,价格不是最高的,却也非常可观,足足十五万两。
“看来这则消息确实对那些人有着致命的吸引。”
吴眠直接将编号牌告诉在外等候的侍女,自己留下那封书信离开了。
拍卖会场,依旧没有人离开,都幻想着能选中自己的问题,更想看看花落谁家。
“父亲,可有把握?”宋书山一脸担忧,时不时回头张望,只想多看一眼那道倩影。
当时在那杆凤菊琉璃槊出现的时候,他就想竞拍下来送给南宫菊,可惜被父亲制止了。
宋文礼并没有回应,也是频频往翼国公所在的方向望去。
谁能想到,这日落西山的将门世家,还能有东山再起的一天,真是让人头疼啊。
钱墨发现吴眠已经离席,内心更加难受,难道真如父亲猜测那样?
南宫平则是一脸傲然,好久没这么扬眉吐气了。
每当前方那些文官看过来,他都会不自觉的挺起胸膛。
一旁的南宫小姐则安静了许多,还在为自己任性竞价陷入自责。
终于,一名侍女走向石台,在那火辣尤物耳边低语了一声,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让诸位久等了,那位所选编号为:八一八。”
场内一片嘘声,这些人都没被选中,许多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
那些二层的达官显贵跟三层的商人,等不到那位幸运儿,也就陆陆续续离场了。
人群中,一道身影冷笑一声,手中正握着一枚令牌,编号八一八。
前排贵宾席的那些大人物,也是微皱眉头。
他们自认为开的价格很高,难道场中真有一些孤注一掷的人?
“那位背后之人倒是聪明,不仅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还隐藏了诸位的身份和价格。”
竞拍下《千里望江图》那位道骨仙风的老者,捋了捋自己的白须,话中带着些许遗憾。
本以为他们的身份会占优势,可惜对方连身份都不在乎,这种竞拍方式当真特别。
连最终的价格都不知道,又偏偏输在了竞价上,真是勾起了内心的胜负欲啊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并不是我们出价不高,而是所问之事不太适合?”
一旁八字胡的老者,豆子眼闪过一丝精芒。
“罢了,热闹也看够了,我倒是很期待下次的拍卖会。”
鉴宝室,吴眠喝着香茗,正安静的等待结果。
半晌之后,门外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道倩影,推门而入。
“想必您便是最近名动长安城的吴秀才吧?”酥麻的娇笑声在吴眠耳边响起。
“你们的保密工作,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一阵香风扑鼻,吴眠内心都颤了颤,无奈的摘下了帷帽。
阎铃玉手掩着红唇,轻笑道:“还是个俊俏的小秀才。”
“主要是吴秀才的诗传遍长安城,拍卖会又恰逢拍卖天下消息,这是不是太凑巧了。”
吴眠不置可否,移开目光,他相信有些脑子的人都能猜出来,就没想过能瞒住所有人。
这阎铃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能够成为聚宝阁的首席拍卖师,自然是有手段的。
只要自己保持沉默,对方就无法探知到你更多的底细。
阎铃皱了皱眉,自己引以为傲的外貌和身材,对方竟连看都没看一眼,难道真有龙阳之好?
“手续都办好了吗?”
看到吴秀才的态度不冷不热,阎铃打消了套话的念头。
他倒不是担心这么一位精明的首席拍卖师会发现什么。
主要拍卖会结束,翼国公还要带着南宫小姐来取物品,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刚才李会长与阁主之言,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种商业手段,确实能够让拍卖会提高效率,这种人能收为己用是最好的。
“吴秀才,这是我们聚宝阁的贵宾卡,以后便有贵宾级待遇。”
“手续已经办理完毕,原本要收取百分之五的手续费,此贵宾卡可降为百分之二。”
“至于你所购买的凤菊琉璃槊,已从中扣除,剩余银两已存入永固钱庄,这是商令。”
闻言,吴眠接过递来的商令,这女人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挑不出任何毛病。
“有劳了,告辞。”
事情已经办完,吴眠也不想再久留,起身离开。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阎铃那魅惑的笑容缓缓收敛,懒懒的靠在椅子。
“阁主大人,您也听见了,对方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嗯,此子沉稳内敛,能想到如此拍卖方式和商业模式,可不是普通的秀才。”
“那是否能按照李会长提到的模式重新整顿聚宝阁?”阎铃美眸微眯,随意的问道。
阁主面色一变,摇了摇头说道:“不可,除非能够得到他的同意,相信他后续还会再来的,你就别打他的主意了。”
另一处,那人拿着书信从密室中走了出来,露出了一抹期待之色。
“不枉我蛰伏多年,计划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