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夏打了个指向，他这回仔细看了看杨思怡，似是重新认识她一般。
若论相貌，杨思怡虽不及筱白那纯粹的美，但也相差不远，甚至在厉淑琪之上。
这女人平常不施粉黛，穿着也以方便行动为主，很容易让人疏忽了她的底子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此时她那清瘦的面容更显几分素雅，略脱水的身材肌肉线条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淡淡的病态的干练美。
杨思怡似是承受不住霍夏审视的目光，她的脸破天荒地红了起来，她扭捏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正为吃而发愁的筱白，她迅速将状态调整回来。
“霍总，要不要做个交易？”
“哦？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可以跟我做交易的资本。”
杨思怡正容道：“警局可以对你的华云提供保护，你要知道现在外面已经开始乱起来了，虽然现在的恶劣环境不宜外出，但越来越多的人因为物资不足铤而走险冲出了家门。”
“保护？你们的避难所现在收纳多少人了？我估计已经饱和了吧？你们就连现有的幸存者都保护不过来，谈何保护我？”
杨思怡明白霍夏说的是正确的，毕竟霍夏以前的某世轮回也在避难所待过。
他本以为可以依赖政府帮助自己躲过危机，但最后避难所因为资源不足而秩序崩塌了。
警察的数量不足以维护避难所的治安，最后那里变成了一个混乱的，弱肉强食的暴力集团。
“霍总！霍夏！我们需要你的物资！避难所的五千多条生命已面临饮食与干净饮用水短缺的威胁，如果你不对我们伸出援手的话，这些生命将会快速的凋零殆尽。”
霍夏不怀疑杨思怡为民请愿的初衷，在他心里杨思怡一直是个刚正不阿的好警察，但也正因如此，她不适合生存在这个末世。
她的三观还存在于那个和平的社会，在末世中，她想救每一个人，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
“他们的死......与我无关，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不要给我讲那些大义，清醒点吧，现在是末世了。你只有给我相应的好处，我才会等价给你提供物资。”
杨思怡看着霍夏目光灼灼的双眼，她的脸色微微发红。
她再次快速瞄了一眼筱白，对方似乎正在愁着别的不相干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杨思怡的动作。
“你......要我怎么做......才答应？”
杨思怡这一刻已经将最难堪的事情都预想好了，如果能救百姓于一时水火，她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
“吃掉它！”
霍夏将那盘牛排推了过去。
“吃......掉它？”
“没错！吃掉这盘肉，发誓效忠我，做我的狗！”
霍夏表情淡漠，他看着杨思怡的眼神有一种君临天下，视她如猪狗般的蔑视。
“霍夏！你！”
杨思怡勃然而怒，她用力拍着桌子，餐具在桌上哗啦啦作响。
筱白也被杨思怡突来的怒意惊得回了神，她如受惊的小猫般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霍夏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淡淡说道：“吃还是不吃，你自己做决定。是背叛你要保护的人还是背叛你自己的信仰，你不能既要又要。”
杨思怡的身体颤抖，她本以为出卖自己肉体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亵渎。
她没有想到霍夏如此卑鄙，他要的是自己的灵魂。
但，她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私自来找霍夏的是她，假如她没有带回一个让众人都满意的结果，那她将会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当然她还有另一个办法，回去带人来攻占华云大厦。
但，她们真的能成功吗？霍夏的强她是清楚的，何况霍夏身后还有集团的安保部门存在。
警局上下包括文职不到百人，就连治理避难所都已经捉襟见肘，这样的队伍真的能战胜霍夏吗？
战胜那个堪比武器库，神出鬼没的霍夏？
杨思怡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如果能救世人，牺牲小我又如何？这也不是自己做警察的初衷吗？
做一个为祖国、为社会、为人民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民公仆！
“我吃！”
杨思怡眼中噙着泪水，她无视那刀叉，直接用手抓起整块牛排塞在嘴中大口地咀嚼着。
汤汁、血水顺着她清丽的脸颊缓缓滑落，一时竟然不知那是泪水还是汁水。
杨思怡的双眼虽然有泪滴滑下，但她的眼神坚毅，毫不避让地瞪着霍夏。
她凶狠地用牙齿将肉撕烂，囫囵吞了下去，就似乎她与那美味有仇一般。
片刻光景，杨思怡便把那一大块牛排消灭干净。
杨思怡用袖口狠狠地擦拭了一下嘴角。
“霍总！我吃完了，该轮到你兑现承诺了！”
霍夏脸上终于释放出笑意，只不过那笑容冰冷。
“当然！不过我有个要求！就当是我对你的第一个命令吧。”
杨思怡眼神转冷，但她仍是压抑下了心头的怒火。
“霍总请说。”
“我要跟你一起去！”
杨思怡死死盯着霍夏似是想看出他的图谋。
但霍夏哪里给她机会，他直接招呼毕婷婷带着她去给物资装车。
“满满一卡车，物资你随便选，装满为止。”
霍夏说完这话才终于让杨思怡渐渐平息下了怒火，她迫不及待跟着毕婷婷去了。
“霍夏，她似乎对你有很大成见？”
筱白有些不理解杨思怡的情绪。
“那是因为她是个愚人。”
“愚人？你是说他很蠢吗？”
“很蠢，但是正因为这样，以后她才会忠心于我。”
“我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痛苦的去做选择。”
霍夏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跟筱白解释。
“如果一辆行驶的火车面临两条轨道可以选择，一条轨道上绑着一个人，另外一条绑着五个人，你会作何选择？”
筱白若有所思。
“我对这种选择没什么太大感触，随机吧，我更喜欢看到一些顺其自然的发展。”
霍夏点点头，这确实像是一个作为观察者的神使说出来的话。
“杨思怡选择的是撞向一个人的轨道，她心中有自己的价值观，她认为五条人命是比一条人命更可贵的。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服从我，哼！愚蠢！”
筱白点点头，她双眼闪烁看着霍夏。
“那你呢？你会怎么选择？”
霍夏笑了笑没说话，他拍了一下筱白的头。
“走吧！你去准备一下，我们要出门了。”
看着筱白摸着头离开，霍夏的脸上现出冰冷的笑意。
“小孩子才做选择，挡我路者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