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看着儿子那惶恐不安的样子,心疼不已,连忙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朱允炆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允炆莫要害怕,天塌下来还有为娘替你顶着呢!无论遇到何种艰难险阻,只要我们母子同心、齐心协力,定能想出解决之法度过此难关。”
朱允炆面露难色地对着吕氏轻声问道:“娘,如果真的是大哥回来了,那咱们还要继续争抢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不安。
吕氏一听这话,立刻柳眉倒竖,怒声回应道:“为何不争?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凭什么拱手让人!”她紧紧握着拳头,仿佛要将心中的不甘全都发泄出来。
朱允炆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娘啊,孩儿自知不是大哥的对手。爷爷向来偏爱大哥,就连父亲也是对大哥宠爱有加。以孩儿这点能耐,又如何能与大哥相争呢?娘,咱们还是别争了吧!”
“日后孩儿当个逍遥自在的王爷,到时候再求求父亲,让他准许我们一同前往封地,如此一来,咱们母子也能安享荣华富贵,度过这一生,岂不快哉?”说完,朱允炆满怀期待地看着吕氏,希望她能够听从自己的建议。
然而,朱允炆的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传来,吕氏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朱允炆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一个踉跄,他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满脸委屈地哭诉道:“娘,您为何要打我呀?”
吕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朱允炆的鼻子骂道:“我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可知道,为娘我这些年来在这深宫中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究竟是为了什么?如今你竟然轻言放弃,说不争就不争了,世上哪有这般容易的事情?一旦老大归来,从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必然会被重新翻出,到那时,咱们母子二人恐怕性命难保啊!”说到此处,吕氏不禁潸然泪下。
朱允炆见状,心中一阵酸楚,他赶忙上前扶住吕氏,焦急地问道:“那娘,依您之见,眼下咱们应当如何应对才好呢?”
吕氏那张原本还算端庄秀丽的面庞此刻却扭曲得不成样子,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狠笑容。
她那双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冷冷地盯着前方,嘴里吐出的话语仿佛带着冰碴子一般:“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你只要想尽办法去讨好你的爹爹还有你皇爷爷就行,其他的一切都交由为娘来处理。想当初,我既然有本事杀他一回,那就肯定还能再杀他第二回!”
站在一旁的朱允炆看着母亲如此凶狠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娘,孩儿能够做点什么来帮到您呢?”
吕氏听到儿子的问话,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朱允炆的脸颊,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说道:“儿啊,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乖乖听从娘的吩咐。平日里用心苦读,争取让你的父亲以及皇爷爷看到你的勤奋与努力。至于老三那个小野种,为娘压根儿就没把他当回事儿!”
朱允炆听完母亲的这番话后,紧紧地咬了咬牙,眼神也变得愈发坚定起来,他用力地点点头说道:“好!娘,孩儿一定会按照您说的去做,拼命努力的!”
吕氏满意地笑了笑,接着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孩子啊,你可别忘了,这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你自己呀。难道对于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你就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吗?”朱允炆略微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便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当然不是,孩儿也要为自己奋力拼搏一把!”
此时,吕氏缓缓地将双手搭在了朱允炆瘦弱的肩膀上,目光凝重地注视着他,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孩子,在这最后的时刻,为娘还想要再叮嘱你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朱允炆一脸坚定地看着吕氏,语气坚决地说道:“娘,您尽管说吧,无论是什么样的话,孩儿都会铭记在心,绝不敢忘却!”
吕氏面容凝重,眼神严肃无比,她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倘若真有一日,老大他归来了,那么到了那时,你必须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卸到为娘我的身上来!”
朱允炆听闻此言,瞬间脸色大变,急切地喊道:“不!这万万不可啊!孩儿怎能做出如此不孝之事!身为儿子,又怎可这般对待母亲呢!娘啊,还是您将一切过错都归咎于孩儿吧,您就对外宣称,当年是孩儿暗中下毒谋害了大娘(常氏)和大哥,并且指使他人去欺凌三弟!”
吕氏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孩子啊,你且想想,会有人相信这等事情竟是由当时年仅六岁的你所为吗?即便他们有心相信,也难以找到合理的证据呀!况且,以你的年龄和能力,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样的恶行。孩儿,娘深知你心地善良、孝顺有加,但孝顺也要分清时机与场合啊!”
说到此处,吕氏轻轻地握住朱允炆的手,继续言道:“待到那一天真正来临之时,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便是对为娘最大的孝顺了。你要相信,就算真的发生那样的情况,你皇爷爷他老人家也绝不会轻易对自家子孙下毒手的。毕竟,你们都是流淌着相同血液的亲人呐!”
朱允炆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渐渐泛起了泪光,晶莹的泪珠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滑落下来。一旁的吕氏见状,赶忙伸出手轻轻地为朱允炆擦拭着泪水,她温柔地说道:“孩儿啊,从今往后切莫再如此轻易地落泪了!你需谨记,这世上无人会因你的泪水而动容可怜于你,相反,眼泪只会令你的敌人愈发轻视你罢了!明白了吗?”
朱允炆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起衣袖用力地擦了一把脸上残留的泪痕,坚定地回应道:“娘,孩儿已然知晓,日后定当不再轻易流泪,绝不会让人瞧低了去!”
吕氏看着朱允炆那副懂事的模样,欣慰地笑了笑,接着安慰道:“好了,莫要这般悲观嘛,老大他尚未归来也未必不是好事呀。眼下,你最为重要之事便是专心致志地用功读书才对!”
朱允炆应声道:“好,那孩儿这便前去读书了!”言罢,他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