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最新消息,昨日晚八点,国家财政部长沈涛,会面傅氏集团首席执行官傅锦舟…”
“双方就提振帝都实体经济问题展开磋商,财政部长沈涛指出,要全面贯彻落实…”
一大早,安妍顶着黑眼圈,抱着膝盖点开新闻。
“妍姐,早饭。”
瞿渊打开房门,将一个外卖打包盒放在桌上。
“嗯~啊,你先吃吧,我接着看新闻。”
她猜的没错,昨天那辆帝AG6开头的红旗,就是沈涛的车。
而傅锦舟的祖母,沈素梅,之所以在这辆车上,原因无他。
二人是姐弟。
沈家在帝都的权力,不比傅氏小到哪里去,二者同为开国元老的家族,官商两道只手遮天。
只不过,傅氏更注重商海,需要官道的关系,而沈家更注重官场,需要傅氏的利益。
沈家与傅家两大家族,世代联姻,到如今,利益关系已经极为复杂,盘根错节。
这种事情她前世见得太多,都无需什么证据,几条零星消息,就能推断出全貌。
“好奇怪啊,按理来说,这种场地应该提前安排好,不存在紧急征用的情况啊…”
安妍长长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拿起打包盒里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也说不定…这行程是突然加的。”
说着,她忽然伸手,敲了敲瞿渊的脑袋。
“你小子晚上打呼噜,我睡都睡不安稳…”
瞿渊耳尖微红,轻轻咳了咳,尴尬地夹起一个包子咀嚼起来。
至于二人为什么睡在一个房间,说来话长…
昨晚天樾酒店被临时征用,两人被赶出来之后,大半夜在街上四处流窜,好不容易找了个小旅馆。
国庆假期,帝都的好酒店几乎全都满房了,也就这家小旅馆,刚好剩下一个大床房可以睡…
“我去卫生间换个衣服,你别进来…”
安妍锁上厕所门,把自己的卡通睡衣往洗手盆上一丢,拿起那件白色连衣裙往身上套。
帝都毕竟在北方,哪怕是华国首都,哪怕是北方唯一的一线城市,景区里的供暖依旧不敢恭维。
何况人又多得出奇。
安妍从小是南方长大的,这种冷风灌进衣服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穿了件纯棉的大衣,一双长筒靴,还戴了手套。
“噗…现在又不是冬天,至于吗?”
瞿渊摇摇头,看着眼前把自己裹成粽子的女孩,有些无奈。
“我冷,不行啊,你以为谁体质都跟你一样好。”
安妍把帽子戴在头上,转过身。
“今天咱们去哪玩?找个胡同逛逛街?去爬长城吧,怎么样。”
与此同时,帝都二环,某处静谧的园林别墅,占地以亩衡量的四合院里。
紫铜铸就的院门雕有龙凤,鬼斧神工,长的望不到头的影壁整个都是黄金铸就。
甚至停车库里的跑车,都是全球限量。
“锦舟,听说你交女朋友了?”
客厅上首位,沈素梅把着手里黄花梨木的拐杖,扫视着自己这位孙子。
男人不卑不亢,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骄傲。
“嗯。”
“你糊涂啊!一个有过男朋友的女人,新海市普普通通的商人之家的女儿,家里还破产了…”
沈素梅恨铁不成钢般摇摇头。
“没有家世,若是能力过得去,能帮你分担分担傅氏的家业,也就罢了,但这么个女孩…”
“老夫人,您别生气。”
一旁的管家吓了一跳,连忙端上一盏清火的百合雪梨茶。
“就算没有能力,再怎么样,也得乖巧吧…”
沈素梅举起手中昂贵的花梨木拐杖,重重叩击了一下地面。
“你那个小女朋友,下次再跑了怎么办?你现在已经叫保镖盯着她了,以后用链子捆起来吗?”
“也不是不行。”
傅锦舟平静开口。
“你!”
沈素梅无奈摇摇头,站起身子,她是军队出身,父辈爬过雪山走过草地,身子骨硬朗得很。
哪怕已经接近九十岁了,依旧算得上健步如飞。
“我出去散散心,别让保镖跟着。”
“诶,这个好吃诶,你尝尝。”
帝都某处小胡同,安妍拿起一根冰糖葫芦,就往瞿渊嘴里塞,手里还捧着罐酸奶。
前世她去哪都是车接车送,不是在酒店里研究合同,就是跟着合作方到处视察。
晚上酒桌上还有样板戏要演。
很少有这种边吃边玩,还能给脑子放空的时间了。
“国庆又是旺季,不知道滨江国际的客房率怎么样,得有多少利润…”
珩硕集团在员工福利上,一直是小心谨慎,或许和安珩的性格有关。
八小时工作,双休,年终奖便不说了,给员工缴纳的也是五险两金。
即便国庆假期,会给员工加班工资,也会和员工商量,把休假的时间延后到淡季去。
但这就导致了滨江国际的用人成本不低,但竞争对手杵在那边,又不能随意抬高价格。
“不过滨江国际毕竟是江南市数一数二的酒店了,开业时间也新,满房问题不大…”
至少滨江国际,还是个挺能盈利的项目。
“怎么又想到挣钱上去了…”
安妍晃了晃脑袋,似乎要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晃出去。
闲不下来,这是她前世养成的习惯。
“走了走了,今天晚饭,尝尝正宗的老帝都涮羊肉去。”
日渐西沉,她看着远处一家打着铜锅涮肉的招牌,冲瞿渊招了招手。
除了不能吃辣之外,什么火锅她都觉得不错。
店面不算很大,也就容得下三四十人,虽然已经傍晚,但国庆期间,依旧人满为患。
“两个人是吧,这边正好有一桌。”
服务员热情地拿出菜单,在二人身旁放下,为两人拉开座椅。
“服务还不错…”
安妍淡笑,本来还想问问,考不考虑去自己公司当服务员。
周围看着都是一家子人,围坐在锅前,热汽四溢,北方秋日的寒意,很快就被这暖融融的烟火气冲散。
“小姑娘,还有座吗?”
饭店门口,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拄着拐杖,但后背依旧挺拔。
黄花梨木的拐杖,被她如同Y国绅士的手杖一般拎在手里,看着精神矍铄。
“我靠,这不是…沈素梅…这么巧的吗?”
安妍心中微微一惊,连忙给瞿渊使了个眼色,站起身。
“这桌就我们两人,正好有个空凳子,您要是不嫌弃,可以和我们一起坐。”
店门内依然没有空位,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身影闪动。
好几个便衣保镖伸着脖子往里面看了看,很快便在对面的咖啡馆找了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