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开启的刹那,李归墟右瞳五道血环突然逆向旋转。门缝中溢出的不是星纂气息,而是粘稠如墨的时间乱流——他看见自己左臂正在急速衰老,右掌却退化成婴孩模样!
“时空道毒...“紫裳残存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用往生镜碎片布...啊!“
声音突然被某种存在掐断。李归墟本能地掷出焚星戈,戈尖刺中的却是一团扭曲光影。那光影发出婴儿啼哭与老者哀嚎混杂的怪声,转瞬化作青铜门上的浮雕:竟是紫裳被九道星纂贯穿四肢,钉在某种巨型日晷中央!
门内突然伸出星纂锁链缠住他的脖颈,锁链上每节环扣都刻着诡异文字:
「辰时三刻剜目
巳时七分断掌
午时整剥皮炼鼓...」
李归墟突然头痛欲裂,前世记忆如毒蛇出洞——他看见自己曾是执刑人,正在对绑在日晷上的紫裳执行这些酷刑!但当他举起刑刀时,受刑者的脸突然变成自己。
“这是时空逆咒!“他暴喝震碎锁链,却发现自己已站在青铜门内。脚下不是地面,而是由亿万星纂文字组成的河流,每步踏出都激起时间涟漪。
河流突然掀起巨浪,浪尖托着具青铜棺椁。棺盖震开的瞬间,李归墟右瞳血环疯狂跳动——棺中躺着的,竟是同时存在少年、中年、老年三种状态的自己!
“三尸时蛊,恭迎主魂。“三重声音从棺中传出。少年态尸身突然睁眼,瞳孔是往生镜的缩小版;中年态尸身胸口浮现命盘,盘面刻着“巳时剜心“;老年态尸身则缓缓举起骨杖,杖头悬挂着紫裳的残破命灯。
李归墟突然感觉体内命纹沸腾,九狱焚星诀不受控地运转。河流突然倒卷,将他卷入棺椁,与三具时蛊尸身挤压在狭小空间!
“时辰到了...“三具尸身齐声低语,棺内壁浮现星纂刑律:
「卯时吞婴塑时骨
酉时焚老炼星油
子夜合道成不朽」
中年尸身突然暴起,骨爪刺向李归墟命盘。千钧一发之际,他右瞳血环突然投射出紫裳虚影:“用逆命纂刻酉时咒!“
李归墟咬破舌尖,血珠在空中凝成酉字纂文。当纂文烙在老年尸身额头时,整条星纂河流突然沸腾——无数受刑者的残魂从河底升起,发出震耳欲聋的控诉:
“他吞了我百日孩儿!“
“这恶魔抽了我七十年阳寿!“
“还我夫君时骨!“
老年尸身突然融化,星纂文字组成的骨架缠绕住李归墟。他清晰看见每根骨头上都刻着施刑记录,最早的时间标记竟是初代命盘主陨落那日!
“原来你们把痛苦炼成了星纂...“他徒手扯断三根时骨,“那我便还你们场因果大疫!“
被扯断的时骨突然活化成毒蛇,反噬三具时蛊尸身。少年尸身的往生镜瞳孔突然破碎,映出惊人画面:执刑的从来不是李归墟,而是胸口嵌着青铜命盘的守脉人!
“醒过来!“紫裳的声音突然具象成血色锁链,拽着他脱离棺椁。李归墟惊觉自己正漂浮在星纂河流上空,下方哪有什么棺椁——分明是座由痛苦记忆凝成的血肉刑台!
刑台中央插着柄青铜时刃,刃身缠绕的星纂锁链直通河流尽头。当他握住刀柄时,整条河流突然静止,浮现出紫裳被九道时锁贯穿的画面:
“快斩断...“她每说一个字,时刃就吞噬李归墟一年寿元,“...申时的锁链!“
李归墟挥刃斩向申字锁,河流突然掀起百丈巨浪。浪中浮现百万生灵被抽离时间的场景,他们的痛苦化作星纂文字,汇聚成新的锁链缠住时刃!
“这才是真正的《噬时纂》...“刑台升起青铜王座,初代命盘主残魂居高临下俯视,“用众生时痛炼就的永生道!“
当时刃刺穿命盘的刹那,青铜王座突然融化。初代命盘主残魂发出非人的尖啸,星纂河流倒卷成漩涡,将李归墟拖入时间断层。他看见十六岁的紫裳跪在星祭殿,正将《噬时纂》刺入自己眉心——那滴落的血珠,竟与此刻时刃吞噬的寿元产生共鸣!
“原来你早把时毒刻进命纹...“李归墟突然暴起,刃尖挑出体内九道血纂,“...那我就用这毒血还你!“
被挑出的血纂突然活化成赤蛇,反噬初代残魂。时空在此刻形成诡异闭环:血蛇啃噬残魂的场景,正是三百年前紫裳目睹的预言画面!
“不!“残魂撕开胸腔,露出由时骨拼凑的命盘,“吾乃永恒...“盘面突然浮现李归墟出生那日的星象图,“...你不过是我培育的时蛊!“
星纂河流突然沸腾,升起九口青铜时漏。每口时漏都倒映着残酷画面:
第一漏:紫裳剜出婴孩心脏喂食时蛊
第三漏:少年李归墟被钉在晷针上放血
第七漏:此刻时空战场里交叠着三十六重残影
“看清楚...“残魂指尖凝聚时毒,化作长矛刺穿三座时漏,“...你的人生不过是场轮回实验!“
李归墟右瞳血环突然爆裂,飞溅的星髓在虚空凝成往生镜碎片。镜中映出颠覆认知的真相:那些施暴的“初代命盘主“,实则是不同时间线上的自己!
“时毒入髓的滋味如何?“无数个李归墟从时漏走出,有的满头白发,有的只剩森森白骨,“我们都在等你加入...“
紫裳的残魂突然从时刃渗出,燃烧成青色锁链缠住他手腕:“斩碎辰时漏!那是时毒母源!“
李归墟挥刃劈向第二座时漏,刃锋却被亿万星纂文字组成的时网阻隔。网上每个结点都挂着一具干尸,尸身突然睁眼齐诵:
「寅时剜目饲时蛊
卯时断掌祭星晷
辰时整剥皮蒙战鼓...」
诵经声引发时空共振,李归墟左臂突然浮现密集血孔——每个孔洞都在往外渗着不同时代的星髓!
“用逆命纂刻申时咒!“紫裳残魂突然夺过时刃,刺入自己虚化的心脏,“我教过你的!“
李归墟突然记起七岁那年,紫裳握着他的手在沙盘刻纂。她当时教的根本不是安魂纹,而是此刻正在凝结的《逆时血咒》!
第一画:晷针逆转三刻,半数干尸化作飞灰
第五画:时网结点爆出星火,点燃初代残魂
第九画:所有时漏同时涌出紫裳的心头血
当最后一画完成时,整个时空战场突然坍缩。李归墟右瞳重凝的血环中,倒映着震撼画面:
真正的初代命盘主竟是具青铜人俑!紫裳手持时刃贯穿其眉心,人俑体内涌出的不是星髓,而是粘稠如胶的时间毒浆!
“这才是三百年前的真相...“紫裳残魂开始消散,指尖却死死抵住他右瞳,“...去北冥深渊...挖出我埋的...“
话音未落,人俑突然自爆。李归墟被气浪掀回现实,手中时刃已变成青铜钥匙,刃身浮现小篆:
「申时三刻
北冥海竭
启棺」
星纂河流尽头的血肉刑台突然崩塌,露出深埋地底的青铜时棺。棺盖表面凹陷的锁孔,与钥匙形状完美契合。
当钥匙插入的刹那,李归墟听见了整部小说最毛骨悚然的声音——那是三百年前紫裳的惨叫声,正从棺材里源源不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