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这番话，直接把秋伊水说愣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我走？”
秋伊水有些不可思议。
你之前明明还拿这个要挟我！
又是拉手又是搂腰的，我还没法说什么！
怎么突然就要放我走了？
连陈海跟孙淼才，都听出了江澈语气中的意味，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陈海皱眉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孙淼才也压低声音问道：“小子，以我们的实力，就算对上十二品先天，老夫也能给你们争取片刻逃走的时间，有什么值得你这么严肃？”
秋伊水没急着走。
她也想知道。
江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怀疑这里有上古天魔。”
之前百宗会武上古秘境中的上古天魔一事，陈海是知情者，孙淼才跟秋伊水倒是都不知道。
江澈这一开口，陈海眉头陡然一跳，孙淼才跟秋伊水则是瞪大眼睛看着他，“上古天魔？！”
显然，两人对这个词并不算完全陌生，应该是看到过记载。
也对，上古跟现世虽然断层严重，但也有一些古籍留存下来，有些记载并不奇怪。
江澈说道：“这丫头说她八年前进来的时候，这里的环境还没有这么黑暗，现在却变化这么大，单靠现世的武人是做不到的，十二品先天来了也不行。”
“而我曾在道玄门秘境中参与过镇压里面的天魔死气，那天魔死气几乎改变了半个秘境的环境，连龙脉之灵都能够被其压制。”
“所以我推测，能够做到改变天象的，只有上古天魔有这个能力。”
“影神殿在这里设立祭坛，主要人员又都在这里，外界反而没什么强者坐镇，我怀疑他们这些年一直在企图唤醒这里的上古天魔。”
“说不定他们的传承，都是因此而来。”
这番猜测不能说毫无根据，至少眼下的环境就是最好的证明。
再结合秋伊水的说辞，确实很有可信度。
只是上古天魔离他们还是太过遥远，在此之前，四人中只有江澈一人见过，不管是陈海还是孙淼才，乃至是楚长青，都没有亲眼见过或者打过交道。
陈海一脸肃穆的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情况确实很危急，但倘若那上古天魔已经苏醒，且能够改变天象，光凭我们能够阻止么？”
江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都来了这里，怎么也应该看看。”
“有些人狼子野心，与虎谋皮，真让上古天魔脱困，将会是整个华夏的浩劫。”
他见识过阴极殿那位上古天魔的手段，别的不说，念头一起就能把他和温若瑶送出上古秘境，这可是空间层面的手段，现世无一人能够办到！
这都不是现在的武道能够理解的东西。
连一座残破的空间阵法都要修复十几年才能够使用，这种神乎其技的术法神通，谁能抵抗？
陈海当即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孙淼才更加兴奋起来，“理当去看看！管他什么天魔，先见识一下再说。”
几人的交谈并没有费太多时间，江澈再次看向秋伊水，“你不是武安部的人，没必要跟我们一起涉险。”
丢下这句话，江澈便一马当先往祭坛掠去。
陈海看了秋伊水一眼，跟孙淼才紧随其后。
秋伊水看着三人离开，忽的一跺脚，追了上去，喊道：“我也要看上古天魔！”
江澈：“……”
大小姐，你当这是什么好玩的东西是吗？
还你也要看上古天魔......
这话听着跟‘我要去动物园看老虎’一样幼稚。
但她有这样的想法好像也不奇怪，毕竟没有真正见过，好奇和对未知的敬畏某种意义上是同时存在的。
就像是有些人看恐怖片，又怕又爱看一样。
秋伊水不愿离开，江澈也不能把她绑着送走，只能任由她跟着。
很快，几人撞入黑暗，视距又变得明晰了一些。
因为那座祭坛，在散发着微光。
原先在外面看，隔着层层黑暗迷雾，看不真切，感知倒是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如今进了黑暗迷雾里面，祭坛散发出的微光，就像是黑暗银河中的星星，海面上的灯塔一样明显。
江澈放缓脚步，穷尽目力去看，能看到祭坛之下，乌泱泱跪倒了一大片人。
少说也有上百人之多。
最靠近祭坛的人，借着祭坛的光芒能够看得清楚一些，远的就只能看到人影轮廓，面貌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是影神殿殿主，冯南！”
秋伊水喊了出来。
陈海也点头确认了领头之人的身份，“确实是冯南，他堂堂一殿之主，竟然在带头祭拜？”
“难道这祭坛真的是为了唤醒上古天魔所设立？”
江澈皱眉沉思，“先看看。”
不知道其他情况，贸然出手可能会毫无所获，还会导致几人暗中潜行的行踪暴露出来，得不偿失。
正说着，祭坛那边的冯南就有了动作。
本来只是跪拜，以头触地一动不动，这会儿直起身子，旁边立刻有个影神殿弟子快步走来，双手托着个黑色的托盘，上面盖着一块黑布。
冯南接过托盘，端详了一会儿，随后高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
隔得远听不太清楚，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术，也像是古神低语。
江澈一直在聚精会神的盯着，偏头看向秋伊水，后者直接摇头，“我也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
咒语念了大概有一分多钟，祭坛四周忽的刮起了妖风。
黑暗迷雾都仿佛被吹散了一些，视觉上就像是原本围住祭坛的迷雾，是为了防止外人闯入，现在被缓缓吹散，宛如黑暗中恶兽张开了血盆大嘴，准备进食。
这原本也还算正常。
证明冯南等人的祭拜有了效果，这祭坛的确跟某位上古天魔有关系。
恐怕此地的天象变化，也是因为这种祭拜而导致的。
换句话说，江澈的猜测没错！
而更让他们感到惊悚的是，妖风吹开了托盘上的黑布，露出了黑布之下的东西。
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