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龟战舟的药堂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药堂的墙壁上,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将室内的人影拉得扭曲而诡异。地上散落着各种药草和破碎的药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药堂长老满脸疲惫地守在床边,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西御。西御的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上缠满了绷带,隐隐有血迹渗出。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每一次起伏都像是在与死神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西御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药堂长老瞬间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西御的脸,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少祖醒了,少祖没事,大家可以放心了!”药堂长老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那高呼打破了药堂内长久以来的死寂。
西御缓缓地睁开眼,只觉浑身上下像是被无数根钢针同时穿刺,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刚想要动弹,药堂长老和晏平便赶忙将他拦了下来。
“少祖,您身子现在太过虚弱,不能剧烈活动。”晏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关切。
西御皱了皱眉头,强忍着疼痛问道:“现在战场的局势如何?”
晏平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场仗已经持续了好几日了。宗内弟子与明心院弟子在战场上僵持不下,凝灵宗弟子已经损失三分之一。空中战场上,混沌老祖和寒天宗主拼尽浑身气力,也即将撑不住了。这一次,天要亡我凝灵宗啊……”
西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艰难地爬起身,说道:“还有最后的一丝机会,让我去战场,就还有一线生机。”
晏平与几位长老纷纷上前阻拦,“少祖,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啊!”
西御眼神坚定,大声说道:“让几位护阵长老打开属于生灵宗旧址的大阵,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放弃一块领地也比全宗覆灭要好得多。不要问为什么,马上去做!”他拼尽最后力气嘶喊道。
众人见西御态度坚决,知道无法劝阻,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西御拖着虚弱的身躯赶到战场,入目便是一片惨烈的景象。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大地被鲜血染红,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无数修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寒天宗主浑身浴血,他的左臂已经不翼而飞,断口处结着猩红的冰晶,整个人摇摇欲坠。混沌老祖的躯体即将消散,他的脸上满是疲惫和绝望。
明裕凌空而立,九轮光冕在脑后旋转,散发着刺目的光芒。他看着西御,带着不屑的眼神嘲笑道:“没想到你们凝灵宗的人一个个都这么硬骨头,能在老夫手下坚持这么长时间,连这个残废的小废物都赶回来了。”
就在这时,凝灵宗后方亮起一个强大的光柱。几位护阵长老打开了禁制,生灵宗遗址直接恢复到了原有大小,失去了灵力托举,开始向下方掉落。
西御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直直地朝明裕飞去,用尽了浑身最后的力气向前加速。
明堂看到这一幕,不禁笑道:“怎么,没有灵力了,想拿脑袋撞死我们老祖啊,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明裕也觉得这一幕十分可笑,他冷笑道:“我半步天人的身躯,就算你全力撞也无法撼动我分毫,小小蚍蜉也妄想撼动大树。”
寒天与混沌也十分疑惑,这孩子不要命了吗?
在西御逼近明裕的一瞬间,他眉心金纹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眼睛变成血红色。转瞬间,他变为一尊无比巨大的身躯,那便是血祖之躯。
血祖之躯高达万丈,肌肤如熔岩般流淌着暗金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嵌着青铜锁链的残片,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脊背生着十二对骨翼,翼膜由十万修士残魂织就,振翅时掀起腥风血雨,无数冤魂在其中哭嚎。眉心处裂开的竖瞳正是西御的金纹所化,瞳孔中倒映着十二重轮回幻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右臂缠绕着生灵宗血手峰的虚影,五指屈伸间,空间道纹明灭不息,仿佛能撕裂一切。最骇人的是这尊法相的面容,七分似西御的冷峻,三分如血祖的狰狞,左眼淌血,右目凝冰,仿佛生死法则在此具象。
当明裕反应过来想要运转功法护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血祖之躯直接撞向明裕,巨大的冲击力将明裕撞入明心院中,直接砸出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大坑。
“轰——!!!”
明心院的地面剧烈颤抖,仿佛发生了一场地震。烟尘滚滚,碎石飞溅,整个明心院陷入了一片混乱。
血祖之躯缓缓说出一句话:“趁现在,解决了他!”声音中带着西御与血祖本体重叠的威严,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
寒天与混沌老祖来不及惊讶于这个庞大身躯的出现,心领神会,以全力三人联合,将攻势集中于明堂。
寒天断臂处迸发冰晶,凝成贯穿天地的玄冥枪,枪尖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冻结一切。混沌老祖的残魂裹挟寒灵剑,剑身浮现出三百六十道空间裂痕,每一道裂痕都蕴含着恐怖的力量。血祖之躯右掌虚握,生灵宗血手峰轰然拔起,掌心纹路化作囚天牢笼,将明堂困在其中。
明堂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他疯狂地运转功法,想要挣脱牢笼。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寒灵剑穿透他胸膛的瞬间,体内竟爆出数十枚刻着古老符文的玉简。
观战的上宗使者西御的血祖真身,脸色骤变,却又转瞬间调整回了正常状态。但这一切仍旧被西御洞察到了,这上宗使者一定知道,甚至是认识血祖,所以他看到血祖现世才会这么激动。看来这上宗甚至是这棵古树,都隐藏着很深的秘密啊。
那玉简,更是极有可能是上宗操控中部宗门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