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身上一直带着一个神秘的系统光幕,这是他在一次神秘的际遇中获得的特殊能力,它能提供各种关键信息,在他的音乐生涯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消防通道那刺鼻的霉味如黏腻的丝线般,紧紧粘在衬衫领口,胡逸皱了皱鼻子,已经站在柏林爱乐大厅那明亮的化妆镜前。
当化妆刷轻柔却又带着刺痛扫过下颚淤青时,手机屏幕自动亮起,莉莉·霍夫曼署名的报道如同一块烧红的炭,在眼前散发着滚烫的恶意。他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愤怒与震惊。
《文化殖民者的假面舞会》,那黑体的标题如同一把利刃,下方配着他在慕尼黑啤酒节穿传统皮裤的照片,照片还被刻意调成了暗绿色调,显得阴森又诡异。
文章第三段用加粗字体写道:“所谓文化抵制解决方案,不过是经纪公司提前收买抗议团体的交易。”胡逸紧咬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
道具师搬着仿古竖琴经过,冰冷的铜弦轻轻擦过胡逸的手背,带来一阵凉意。
他盯着镜子中自己收缩的瞳孔,眼神中满是回忆与痛苦,想起在首尔站那个举着“抄袭者滚出去”灯牌的少女——当时系统用三倍积分兑换的族谱鉴定书,此刻在报道里变成了“精心伪造的文书把戏”。
走廊传来急促的皮鞋声,如同鼓点般敲击着胡逸紧张的神经,场务主任撞开门时带进两片银杏叶,叶片在空中打着旋儿飘落。
“退票窗口排了三十多人,”他扯开勒得脖子难受的领结,脸上满是焦急,“慕尼黑市政厅刚发来问询函。”
胡逸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化妆台边缘,那里有道去年被话筒架砸出的裂痕,粗糙的触感让他思绪万千。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昨晚解锁的《莱茵河挽歌》曲谱水印位置,此刻正与柏林地图上的犹太博物馆重叠。
“给我半小时。”他扯下领口的防喷罩,动作干脆而果断,抓起桌角的城市轨道交通图。
走廊应急灯把他的影子拉长又压短,光影交错间,经过消防栓时,玻璃倒影里的男人正把手机塞进路过的保洁车。
在地下停车场c区的承重柱后,汤姆攥着被揉皱的票根,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们说你在杜塞尔多夫用的犹太祷文旋律……”这个总爱戴熊猫耳钉的汉堡大学生,此刻把帆布包上的刺绣图腾藏到了身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此前,胡逸察觉到汤姆对他的支持和善意,便有意将一个 U 盘放在博物馆厕所。汤姆在博物馆参观时,就隐隐感觉到周围似乎有一些与胡逸相关的气息。胡逸摸到口袋里的博物馆门票存根,冰凉的硬纸片硌着指腹,让他回想起三天前的经历。
三天前那个穿驼绒大衣的老馆长,在空荡荡的展厅里演示如何用十九世纪的簧片琴演奏《以赛亚书》段落,悠扬的乐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今晚第二幕换曲目。”他忽然抓住汤姆的手腕,触到对方脉搏剧烈的震颤。
从化妆间方向传来道具主管的怒吼,声音尖锐而刺耳,大概是发现那箱仿制集中营囚服上的编号贴错了顺序。
胡逸和汤姆简短交流后,便匆匆赶往舞台,此时舞台上正在进行追光灯调试。当追光灯第七次调试时,胡逸站在舞台侧幕咬开润喉糖,甜腻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观众席第七排闪过莉莉的铂金色头发,如同一道耀眼的闪电,她相机镜头盖上的欧盟文化基金标识,在暗处泛着幽蓝的光。
大提琴首席突然拨响《莱茵河挽歌》的前奏,这是彩排时从未出现过的降E调版本,低沉的琴音如同一阵闷雷,在空气中回荡。
胡逸感觉到后颈的汗珠滑进脊椎沟,那一丝凉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系统光幕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1943年的某份乐谱残卷。
他踏进光柱时,前奏恰好落在集中营囚衣编号的最后一个数字。
莉莉的相机快门声卡在副歌升Key的瞬间,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厅中格外突兀,那些原本要退票的观众正死死攥住座椅扶手——他们祖父辈的名字,正以摩尔斯电码的节奏在背景屏上明灭。
胡逸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弯腰谢幕,耳畔传来系统提示音,那清脆的声音如同天籁。
新解锁的曲谱水印指向华沙,而莉莉的铂金色发梢正消失在紧急出口,她掉落的工作证背面,烫着与某个搬运工纹身相同的鹰隼徽章。
当追光灯扫过第七排时,胡逸刻意加重了颤音,悠扬的音符在空中颤抖。
莉莉正调整相机焦距的手突然停住了——她为独家报道准备的录音笔指示灯,此刻正随着《莱茵河挽歌》的变奏有规律地闪烁着。
第二段副歌升调的瞬间,舞台穹顶突然降下三百支铜铃,清脆的铃声如同银珠洒落。
这是胡逸用昨晚刚解锁的积分兑换的十九世纪犹太婚仪道具,每支铃铛内壁都刻着集中营幸存者的编号。
当大提琴声攀升到最高处时,悬挂装置突然启动,铜铃如雨点般从观众头顶掠过,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汤姆的熊猫耳钉撞到了椅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刚举起手机准备拍摄,前排举着退票凭证的老妇人突然抓住了扶手——有一支铜铃正悬在她鼻尖三厘米处,刻痕在灯光下清晰地显示出“1944.艾琳·伯格”。
“这是我祖母的名字!”老妇人镶着银边的眼镜滑到了鼻尖,眼中满是惊喜与激动。
当她颤抖的手指触碰铜铃时,背景屏同步弹出了1944年的户籍档案,泛黄的纸张上还有纽伦堡警察局的钢印。
莉莉的铂金发梢被空调吹到了镜头前。
她原本对准胡逸特写的相机,此刻正不受控制地拍摄着第七排的骚动——三个举着抗议横幅的年轻人突然撕开标语,露出里面印着家族档案的t恤。
系统光幕在胡逸的视网膜上闪烁着。
他借着转身的动作踩下了舞台机关,仿古竖琴的琴弦突然绷断,飞射而出的铜丝精准地击中了莉莉的相机镜头,“啪”的一声,镜头破碎。
这个设计原本是用于慕尼黑站的爆破特效,此刻在柏林却成了恰到好处的干扰。
当最后一段犹太祷文旋律响起时,退票窗口的电子屏突然黑屏了。
场务主任藏在幕布后擦着汗,他口袋里装着胡逸一小时前塞给他的U盘——里面除了伪造的电路故障程序,还有二十份观众亲属的集中营生存证明。
汤姆的欢呼声撞到穹顶后反弹回来,形成了一阵轰鸣。
这个汉堡大学生终于把帆布包转回到正面,刺绣的熊猫图腾眼睛部位,藏着微型摄像头拍下的全部过程。
他并不知道,三天前在博物馆厕所捡到的U盘,会让他成为胡逸全球后援会的首席情报员。
散场通道的应急灯亮起时,莉莉的工作证正躺在保洁车的脏抹布下面。
那个鹰隼徽章在阴影里泛着冷光,与华沙站宣传册上的某个文化基金会标志完美重合。
胡逸用鞋尖碾过滚到脚边的电池——这是从莉莉相机里震落的配件,此刻在他眼里比退票统计表更有价值。
化妆镜前的淤青已经变成了淡紫色。
胡逸撕开第五颗衬衫纽扣,发现领口内侧不知何时粘了片银杏叶。
场务主任的皮鞋声再次逼近,这次还带着巴黎站舞台平面图和一管遮瑕膏。
“华沙站新增了水下收音设备。”主任的领结依然歪着,但手里的抗议信已经换成了技术参数表。
胡逸用遮瑕膏在虎口画了一道弧线,这是系统新任务的倒计时提示——七十二小时后,某个二战时期的沉船录音将在波罗的海打捞出水。
窗外飘来啤酒沫的味道,带着淡淡的麦芽香气,胡逸把莉莉的相机电池扔进了垃圾桶。
金属撞击声惊飞了窗台上的夜莺,夜莺的鸣叫声在夜空中渐渐远去,这让他突然想起首尔站那个砸中他额头的应援棒。
此刻系统光幕正在更新巡演地图,华沙站的坐标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旁边标注着莉莉所属媒体的总部地址。
他拧开矿泉水浇在发烫的喉结上,清凉的水流经过锁骨时,在皮肤表面映出柏林爱乐大厅的轮廓。
这个画面被门缝外的备用摄像机偶然捕获,后来成了全球头条的压题照片——标题是汤姆连夜剪辑的《废墟上开花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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