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奶奶的糖糖是苦的!弟弟不爱吃!”云疏蹦跳着将麦芽糖塞入锁孔,童音清亮。
“这怎么可能,蓝奶奶的糖糖一直都是甜的呀。”段嘉衍疑惑地看着云疏。
“弟弟说路在脚底下!”云疏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坚定。
段嘉衍低头看去,只见云疏的虎头鞋突然深陷地砖,鞋面猩红的艾草纹渗出蓝莹血珠,在虚空凝成箭头直指墓室深处。
“这是什么?”段嘉衍惊讶地问道。
“我不知道,弟弟说跟着箭头走就对了。”云疏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
段嘉衍看着云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决定跟着箭头走,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当他们走进墓室深处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千百盏人皮灯笼在墓道中飘动,灯芯跳动的幽火里,竟映出苏丹临盆在即的胎息图!
“这……这是怎么回事?”段嘉衍瞪大了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弟弟说这里有危险,我们要赶紧离开!”云疏拉着段嘉衍的手,转身就要往回走。
“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出口呢。”段嘉衍犹豫了一下。
“弟弟会找到出口的,我们相信他!”云疏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段嘉衍看着云疏,心中一软。他点点头,跟着云疏一起往回走。
在他们离开的瞬间,墓室中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来自地狱,让人毛骨悚然。
“快走!”段嘉衍拉着云疏的手,加快了脚步。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身后,那千百盏人皮灯笼正紧紧地追着他们……
“小心脚下!”怀瑾的声音在墓室中回荡,带着一丝急切。
云疏心中一紧,低头看去,只见怀瑾的算盘珠击碎了地砖,北斗胎记映出砖下盘虬的毒藤。每根藤蔓都裹着褪色的百家衣碎片,那正是云疏襁褓缺失的布料!
“这……这是怎么回事?”云疏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这些毒藤似乎与你的身世有关。”怀瑾皱起眉头,思索着。
念苏的银貂炸毛嘶吼,貂爪撕开藤蔓表皮,黏稠的汁液里浮出半枚玉蝉。蝉翼裂纹渗出蓝姨婆的绝笔:“甲子年霜降,当归熟时取嫡脉心头血……”
“这是蓝奶奶的笔迹!”云疏颤抖着声音说道。
“看来这玉蝉和毒藤都是蓝奶奶留下的线索。”怀瑾分析道。
就在这时,墓室穹顶突然降下荧光,三千六百种药材虚影悬浮在空中。云疏踮脚拽住株发光的石斛,莲花胎记骤亮:“草草说它们被蓝奶奶关了好久!”
“这些药灵似乎是被封印在这里的。”怀瑾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孩子指尖触及药灵的刹那,《神农本草经》失传的图文在石壁显形,每一味药都对应着段氏族人的生辰八字!
“这是段氏家族的秘密!”段嘉衍惊讶地说道。
“坎位七步,取鸡血藤破阵!”苏丹银簪引灵泉成剑,守宫砂混着胎血刺向阵眼。
药灵遇血暴动,凝成九尊青铜鼎将众人围困。
“大家小心!”段嘉衍挥舞着匕首,斩断鼎耳,赤芍纹缠住坠落的青铜残片。
“这……这是我的婚书!”苏丹看着残片内层裱糊着的婚书,脸色变得苍白。
“白首不离”四个字已经被污血染成了“白骨祭鼎”,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惨的往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云疏突然将虎头鞋抛向穹顶,鞋底铜铃震碎荧光。
药灵如瀑倾泻,在孩子周身凝成旋涡:\"弟弟说要给草草穿鞋鞋!\"莲花胎记迸射金光,三千药灵竟自发归位,在石壁拼出完整的《青囊书》——那些被蓝姨婆撕毁的残页,此刻正在云疏的瞳仁里倒映重生!
怀瑾呕着血扑向石壁,北斗胎记渗出金液:\"原来太爷爷将真传刻在药灵魂髓......\"
少年指尖刚触及\"当归\"二字,整面石壁突然翻转,露出其后九重锁链缠绕的冰棺——棺中女子与苏丹容貌无二,心口插着段嘉衍前世的军功章!
\"师妹可还认得自己?\"蓝姨婆的残魂自冰棺浮出,指尖抚过棺盖褪色的抓周图,\"三百年前你为炼药人逆天改命,而今不过重蹈覆辙!\"
苏丹守宫砂突然离体,在虚空勾出段氏初代药王的金针:\"原来你我皆是局中人......\"针尖触及冰棺的刹那,棺中女子化作流光没入苏丹腹中,胎动如惊雷炸响!
段嘉衍赤手掰开锁链,赤芍纹缠住坠落的军功章。
男人脊背浮出与冰棺同源的经络图,药王鼎虚影自墓顶压下,鼎耳赫然是云疏的虎头鞋与冰棺女子的绣花鞋!\"蓝氏,且看这局棋如何收官!\"
墓室地砖尽碎。千百道药灵从裂缝涌出,凝成历代名医虚影。
怀瑾的北斗胎记突然离体,在虚空勾出《黄帝内经》失传的\"灵枢九针\"。
少年十指染血,针尖引着药灵刺向蓝姨婆眉心:\"这一针,为三百年前冤魂!\"
云疏的虎头鞋突然飞向冰棺,鞋底铜铃震碎棺中幻象。
褪色的绣花鞋里掉出半粒相思豆,遇血爆芽成藤,缠住蓝姨婆的残魂:\"弟弟说婆婆该吃药了!\"藤蔓间结出的毒果,正与苏丹腹中胎动同频!
朝阳穿透墓顶时,苏丹突然攥紧段嘉衍的手。
守宫砂化作血雾笼罩冰棺,妇人足下绽开千朵断肠花:\"今日以我骨血,重续医道!\"
惊天啼哭中,婴孩降生于药灵旋涡。新生儿心口的朱砂痣骤亮,三千药灵尽数没入其中——那分明是初代药王重生的命门!
蓝姨婆的残魂在晨光中扭曲:\"好......好个百草朝宗......\"话音未落,云疏的虎头鞋已套上婴孩脚踝。
褪色的\"长命百岁\"锁片自虚空凝结,将残魂彻底封入冰棺!
怀瑾跪在冰棺前,蘸着妹妹的胎血勾画碑文。
北斗太记重归平静,却永久缺失了天枢星位。念苏的银貂蜷在药王鼎耳,貂尾轻扫处,褪色的\"仁\"字正在鼎身重生。
段嘉衍抚过妻子苍白的脸,赤芍纹缠住婴孩的襁褓。
男人抬眸望向墓外,见药田尽头炊烟新起,九株断肠草开出雪白的花——那纯净的色泽,恰似云疏初生那日,苏丹染血的嫁衣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