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萧炀看向牧天命，眉头微皱，顿时计上心来。
“妖族天骄，必然惊才绝艳，修为不低。”
“这三人乃是万相境，充当磨刀石尚可！”
“至于这牧天命，连洪炉境都不是，毫无用处。”
“小蛟尊之死，也与此人有关，蛟尊前辈，不妨先斩杀牧天命，以告慰小蛟尊英灵！”
“嗯？”
狱寒蛟尊听闻，看向牧天命，眸光微微闪烁，似乎有几分意动。
李希夷三人，则是盯着萧炀。
若非有狱寒蛟尊压制，这等进献谗言的小人，必当除之而后快。
牧天命则丝毫不惧，看向狱寒蛟尊道：“堂堂妖族尊者，也会认同此等小人之言么？”
“那你可知，小蛟尊并非为妖族而死，而是另有隐情！”
萧炀见状，顿时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怒斥道：“牧天命，你休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这里可是天荒！”
“你看，急了。”牧天命神色间，露出几分玩味。
“蛟尊前辈，千万不要听他胡说，此子素来善于蛊惑人心。”
“牧天命，我杀了你！”
萧炀愤怒之下，竟然直接对牧天命出手。
然而，还未靠近，便被狱寒蛟尊一个眼神逼退。
“我还没说什么，你便急着杀人灭口，莫非心里有鬼？”
“先前你带着小蛟尊，围杀我们，竟然知晓准确位置，必然有人透露。”
“应该是君御尘的人无疑，但他不会亲自出面，若我所猜不错，应该是一头天魔皇者。”
“胡说八道，子虚乌有！”
话说到此处，萧炀的神色彻底变了，声音都有些发颤。
“所以，你们父子被当枪使，你便拉上小蛟尊，让他死于皇天道宗这场内斗。”牧天命十分从容道。
听到这里，狱寒蛟尊的面色，也彻底变了，变得无比阴沉。
像他这等强者，单凭两人的对话，其实已然看出几分端倪。
“究竟怎么回事？”
狱寒蛟尊盯着萧炀，冷冷问道。
萧炀顿时如坠冰窖，一阵寒意从脚底涌向天灵盖，扑通跪伏在地。
“蛟尊前辈，千万不要听信此人谗言。”
“他这是想要挑拨离间，我们父子二人，对妖族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那你敢发誓么？”牧天命冷笑道。
萧炀面色，顿时一片惨白。
“够了！”
狱寒蛟尊冷喝一声，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的杀机。
真相如何，已经再明显不过。
但杀死小蛟尊的是李希夷，他连杀子仇人都留着，自然不会对萧炀出手。
萧玄策父子，对妖族还有大用。
一切，都是为了妖族大计。
随后，狱寒蛟尊盯着牧天命，问道：“他们可做磨刀石，你对妖族，有什么价值？”
牧天命问道：“你们妖族年轻一代，都是清一色的万相境么？”
“自然也有镇狱境，乃至洪炉境，至于紫府境的小妖，不在此列。”
牧天命顿时笑道：“我观狱寒蛟尊，气魄胸襟，皆非等闲，可敢给我一间静室，容我凝聚一颗金丹，耽误不了多久。”
狱寒蛟尊听闻，一双寒眸微微眯起。
“又是激将法？”
“本尊有何不敢？”
“只是，凭你初入洪炉境，想当我妖族年轻一代的磨刀石，只怕还不够格。”
牧天命顿时大笑。
“狱寒蛟尊，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只待我凝成金丹，妖族年轻一代，须得是镇狱境，才能堪堪与我一战！”
洪炉境，牧天命从一开始，便未曾考虑。
毕竟当初冲击紫府榜上，斩杀过不少。
裂天圣宫的洪炉境妖族，即便再强，那也还是洪炉境。
岂料，狱寒蛟尊听闻，顿时冷笑不止。
“你可知，在本尊面前，说大话的下场？”
“是否大话，总需要验证，到时我若不敌，任凭你处置便是。”
萧炀则趁势攻讦道：“蛟尊前辈，莫要被此人骗了。”
“只怕他凝聚金丹是假，要趁机耍什么手段！”
狱寒蛟尊瞥了他一眼，道：“你在教本尊做事？”
萧炀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声音都在打颤。
“不敢！”
“蛟尊前辈息怒，晚辈绝无此意！”
随后，狱寒蛟尊看向牧天命，道：“便如你所言，若是想耍什么手段，亦或是说大话，你尽管试试！”
说罢，狱寒蛟尊大袖一挥，牧天命瞬间消失。
待他反应过来，已然身处一方静室。
李希夷三人见状，相视一眼，神色一个比一个怪异。
“竟敢拿小师弟当磨刀石？”
“什么刀啊？”
“也不怕磨废了。”
“就是不知，小师弟这一次能否凝聚金丹！”
想到此处，李希夷有些担忧。
先前空界玉匣被打开时，他趁乱将九颗万相境妖丹塞给牧天命了。
这狱寒蛟尊，倒是颇有耐心，闭目养神，静待牧天命凝聚金丹。
静室之中，牧天命心神平静，暗中运转修罗神域，九颗妖丹被接连吞噬。
先前所有的资源，加上安屠生收集的大量妖丹，仅仅只是让牧天命的金丹，显现雏形，仅仅只是一道虚影而已。
这虚影呈现出一种神秘的紫金色，被牧天命强行镇封于体内，难以外泄半分气息。
如今，随着九颗妖丹被逐一吞噬，一股空前雄浑浩瀚的力量，在牧天命体内散开。
这些可都是万相境的妖丹，沾染过天地之力，何其磅礴？
宛如无尽的洪流，自修罗神域之中涌出，汹涌澎湃，尽数没入那一道金丹虚影。
无尽的力量，在其中交织，那紫金色的金丹虚影，再度发生变化。
仿佛天地未开时，最早的那一团混沌，有无数神秘强大的气息，在其中肆虐，变幻。
光明与黑暗，风暴与雷霆，阴阳交汇，五行轮替……
俨然一派开天创世之象。
仿佛，此刻的牧天命，并非在凝聚一个金丹，而是在创造一方世界！
但牧天命浑然不觉，更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独特。
自始至终，他都是按照“帝渊道经”来凝聚金丹。
九颗万相境金丹的力量，接连融入金丹虚影，无尽变幻的同时，那金丹的虚影，也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凝实。
与此同时，牧天命感觉，自己体内某处，仿佛有一道尘封多年的枷锁，破封打开。
那似乎是一种极其神秘的伟力。
虽然只有一丝，却至高无上，傲岸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