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萧南依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惊讶得连手中握着的叉子都险些失手掉入面前的盘子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这得花多少钱啊?”显然,对于这样奢华的举动,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程创斜睨了一眼萧南依那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心中更是对她充满了鄙夷,但还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至少十万起步吧,毕竟这可是咱们连云州最高级的西餐厅之一,一个晚上的正常营业额至少也有十万之多。”
说罢,他还故意端起桌上的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以显示自己对此事的习以为常和毫不在意。
萧南依听到如此高昂的费用时,她不由得皱起眉头,脸上满是心疼之色,埋怨地看向程创嗔怪道:“都是因为你呀,好好的非要结婚干嘛,这下可好,弄出这么大的排场,简直就是在浪费钱财嘛!而且现在局面搞得这么尴尬,根本就没法收场啦!”
说着,她气鼓鼓地放下手中的餐具,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非常不满。
程创见她突然怪起了自己,顿时也没好气道:“要不是你父亲心虚逃跑,我要搞那么多事,你最好期待你爸爸在这个时间段回来,不然真逼的我举行婚礼,你真进了我们程家的门,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萧南依看着他目光中透露出的狠戾,心头不禁猛地一颤,只觉一阵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冒。
原本还觉得美味可口的牛排此刻也瞬间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她赶忙伸手抓起一旁的红酒杯,仰头便是一通猛灌,试图平复内心的惊惧。然而,待她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后,方才恍然惊觉是红酒,又是一声惊叫脱口而出。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成天这样一惊一乍的,难道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吃顿饭吗?”
程创被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搅得心乱如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恼怒,大声呵斥道。
“这……这竟然是酒啊!”萧南依颤抖着手指向那个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杯,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对啊,吃西餐当然要配红酒啊,这是常识,你不知道?”程创对她的无知真是无语了。
“我,我不能喝酒的。”萧南依摸着脖子顿时呼吸不过来。
“喂,你怎么了?”程创看到她不对劲,急忙上前扶住她。
“我酒精过敏,快送我去医院。”萧南依话到这里,声音已经沙哑了,身上的皮肤开始潮红。
程创急忙将她抱起,快步跑出餐厅,开车朝着最近的医院飞驰而去。餐厅里的经理和服务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看着程创奔跑的时候碰倒的玫瑰花,满地落红,都觉得很可惜。
程创将萧南依送进医院,站在急救室门口,回想着萧南依在他怀里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不觉揪紧。
好一会儿,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他一把抓住急救的医生问道:“医生,她怎么样?”
“没事,病人就是酒精过敏,喝酒导致的过敏症状的发作,现在已经没事了,今晚观察一个晚上,情况稳定就可以出院了。”急救医生平声道。
“谢谢医生。”程创一听这话,心里大石方落。
看着从急救室推出来的还在昏迷着的萧南依,跟着她进了病房。
坐在病床边,看着萧南依泛红的小脸,不禁感慨道:“你还真是事多,海鲜过敏,酒精过敏。”
看了一会,就想回别墅,但是想到医生说她的情况可能会有反复,不能离开人,现在找护工也来不及,思考再三,只能自己留下来照顾她,心里又有些不甘,“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劳驾我来亲自照顾,以后要乖一点,好好回报我。”说完,还捏了捏她的脸蛋。
萧南依没有任何回应,睡着了。
这一睡就到了天亮,睁开眼睛,起身坐起,看到程创趴在她的病床边睡着了,迷惑之余回想着昨晚的发生的事,暗自猜想:“难道他守着了我一夜?”
想到这里,心里有点感动。
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正好照在程创的脸上。
她好奇地靠近他的脸,细细地打量着他的面容。
不得不说,程创的这张脸真是好看,很符合她画的一些动漫里的男主。
脸庞线条流畅且硬朗,犹如被技艺精湛的雕刻家精心雕琢而成,剑眉斜飞入鬓,漆黑浓密,为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英气。
清醒的时候眼睛深邃而锐利,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人心,与动漫里腹黑男主那洞察一切的眼神极为相似。
高挺的鼻梁下,是微微上扬的薄唇,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似温和,却又让人隐隐觉得其中藏着深意,仿佛随时都会吐出几句令人捉摸不透的话语。
肤色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既有着少年的朝气,又不失成熟男性的魅力。
一头利落的短发微微蓬松,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彰显着他独特的气质。
萧南依看着看着忍不住沉溺在他所散发的独特魅力之中,难以移开视线。
就在她想靠得更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时候,程创睁开眼睛,眼神直射着她。
她吃了一惊,坐直了身子,有点尴尬的左看看右看看。
程创没有追究她偷窥自己的眉毛,而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又见她皮肤上的潮红都退下去了,问道:“还难受吗?”
萧南依乖乖地摇了摇头,道:“是你照顾了我一晚上,谢谢你。”
程创假装不在意道:“你别谢我,我不是因为你,我是不想让外婆知道后担心,她的年纪大了,经不起太多折腾。”
萧南依听出他语气中的责怪,想着樊老夫人精心为她和程创安排得一切,居然就这样被自己给毁了,心里有些愧疚也为昨晚的包场费白花了感到心疼,说道:“对不起。”
程创见她一脸歉意,想着她昨晚所遭的罪,心里不禁又些心疼,嘴里却道:“你知道就好,麻烦精,你到底还有什么是不能吃的。”
萧南依赶紧道:“没有了,除了海鲜和酒,我其他都可以吃的,我知道我很麻烦,但是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我也没办法。”
程创听后心中一震,他之前调查萧天的时候就知道了一些情况。
萧南依的母亲白茵原来是萧天的病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被家人遗弃,后来萧天救了她,她为了报恩就以身相许,在身体不允许的情况下生下了萧南依,之后身体就一直很差,在萧南依十二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给你留下这么麻烦的东西,你恨她吗?”程创看着萧南依脸上的隐痛,试问道。
萧南依摇了摇头,回想着当初她第一次吃海鲜过敏的时候,白茵抱着她哭了半天,痛恨自己将这种遗传带给了她,不停地和她道歉,她小小年纪,虽然也很难受,但是仍旧举着胖乎乎的小手摸着妈妈的眼泪,安慰道:“我身上有妈妈留给我的东西,我好高兴,我一点都不疼。”
白茵听到这话,抱着她哭得泣不成声。
“妈妈留给我的东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不会怪她的,因为这能证明我是妈妈的孩子。”萧南依望着窗外的泛着金色光芒的阳光,收起脸上的隐痛,幸福说道。
程创听着心里有点失落,他生下来像父亲程悦松的地方多,样貌,性格都和他相似,这让他有点不忿,每次和程悦松闹矛盾的时候,都觉得是在和另一个自己较劲一样,那种无助感让他感到特别累。
他多希望自己可以像妈妈多一点,儿时记忆中的妈妈是那样知性,大方,温柔,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