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尖刺特战队的营区,操场上凝结的露珠在朝阳下闪着微光。江恒站在宿舍窗前,看着熟悉的训练场、障碍区和靶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上的划痕——那是去年战术演练时,虎子的军刀不小心留下的。
这三天过得飞快,却又仿佛被拉得很长。
兄弟们像是刻意回避离别的话题,依旧按部就班地早起训练、吃饭、午睡、总结...
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有偶尔对视时闪躲的眼神,和训练中格外用力的拍肩,泄露了他们内心的不舍。
\"档案已经调过去了。\"刑言昨晚这样告诉他,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手续都办妥了,明天直接去报到就行。\"
江恒当时想说些什么,却被刑言一个手势制止:\"别整那些虚的,调个档案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
远处传来熟悉的起床号声,江恒深吸一口气,将背囊甩到肩上。背囊很轻,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个人物品,但他却觉得肩头沉甸甸的。
营门前,兄弟们已经列队等候。
晨雾中,他们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但每一张脸江恒都再熟悉不过。
\"兄弟们,队长,我走了。\"江恒颠了颠背囊,声音有些发紧,\"尖刺...就交给你们了!\"
刑言一个箭步上前,鞭腿带着风声扫向江恒屁股:\"去去去!\"他笑骂道,\"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揍性!\"
刀仔从队列中冲出来,拳头攥得咯咯响:\"你小子最好在首都军区也闯出一片天!\"
他的眼睛有些发红,\"要不然老子这次亏大发了知道吗?为了等你,浪费了整整四天假期!\"
江恒歪着脖子,右手小拇指掏着耳朵,嘴角挂着熟悉的痞笑:\"哎哟,这脏水泼得...你赖在单位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刀仔气得跳脚,却被陈宇一把扒拉到旁边。
陈宇走到江恒面前,张开双臂:\"来,给爷们一个拥抱。\"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陈宇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你的脚步太快了...兄弟们拼尽全力还是赶不上。\"
他拍了拍江恒的后背,\"多的话就不说了,尖刺我替你守着。\"
虎子走上前,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捶了江恒胸口一拳。铁牛直接把人举起来转了个圈,吓得江恒连连求饶。鹰眼站在最后,只是远远地点头示意,但眼神中的温度比平时高了几分。
最后,江恒来到刑言面前。晨雾已经散去,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江恒脚跟并拢,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队长,谢谢你!\"
刑言摇摇头,回了个军礼:\"你懂的...\"他的声音很轻,\"我没教你什么本事。\"
远处,来接江恒的军车已经驶入营区。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江恒最后看了一眼尖刺的营门,那里挂着他们亲手制作的队徽——一把刺破迷雾的尖刀。
\"走了!\"他转身大步走向军车,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回头就会看见兄弟们红了的眼眶,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军车缓缓驶出营区大门时,江恒终于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刑言还站在原地,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在他身后,尖刺的队员们依然列队而立,就像过去每一次送别执行危险任务的战友时一样。
直到营门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江恒才收回目光。他深吸一口气,打开背囊最里层的暗袋——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一面尖刺的队旗,那是昨晚不知谁偷偷塞进去的。
与此同时,东南军区总部宿舍里,1号首长半靠在床上,眼圈发黑。床头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
\"唉...\"他掐灭最后一支烟,叹了口气,\"这么优秀的一个兵,怎么就被老肖那个王八蛋挖走了呢?\"
窗外,朝阳已经完全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军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江恒透过车窗望着飞速后退的景色。
与上次被蒙着眼罩押往焱龙不同,这次他不仅没有被限制行动,副驾驶的勤务兵还贴心地递来一瓶矿泉水。
\"领导,再有一个小时就到机场了。\"勤务兵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尊敬与敬畏。
江恒微微颔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肩章上崭新的中校衔——三天前他还是个上尉,如今却已经连跳两级!
这种晋升速度在和平年代简直闻所未闻。
车窗外的景色逐渐从山区变为城市,又很快转为郊区的农田。
军车最终驶入一座隐蔽的军用机场,停在了一架黑色隐身涂装的运输机旁。
\"报告领导,请跟我来。\"一名地勤人员小跑过来敬礼,引导江恒登上舷梯。
机舱内出人意料的宽敞舒适,不再是江恒熟悉的硬质座椅,而是改装过的航空座椅。
冰夷已经在座位上等候多时,看到江恒上来,挑了挑眉:\"哟,新晋中来了。\"
江恒没理会她的调侃,在指定的位置坐下。
安全带扣上的\"咔嗒\"声刚响起,引擎的轰鸣就骤然增大,巨大的推背感将他压在座椅上。
飞机爬升时,江恒望着舷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轮廓,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卢龙开出的条件——越级提拔为中校,担任新组建的\"利刃\"特种部队首任队长。
这两个条件像两块巨石,在他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在想什么?\"冰夷递过来一杯热咖啡,\"脸色这么严肃。\"
江恒接过纸杯,热气氤氲中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想...这个'利刃'到底是什么来头。\"
冰夷神秘地笑了笑,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我可不能告诉你,不过等你到地方就知道了。\"
三个半小时的飞行转瞬即逝。
当飞机降落在首都郊区的军用机场时,烈日已经将跑道染成白金色。
江恒刚下飞机,就看到卢龙带着虬龙站在一辆猛士越野车旁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