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陈昊已经兴奋到浑身发抖。
修长的手指正以惊人的速度组装着m116,枪机复进的\"咔嗒\"声让他发出病态的笑声:\"这真是太好了!”
“老子就知道这地方没来错,实弹意味着实战,这天终于被我等到了!\"
张昌旭沉默地往弹匣里压着子弹,突然对身旁的墨祖勤低声道:\"现在还觉得3号离开是错的?\"
\"要真让他踏上战场,说不定会害死整支小队!\"
墨祖勤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正往战术腰带上挂震撼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原本该别海军陆战队徽章的位置。
良久,他轻声道:\"也许,3号回老单位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徐梦会突然竖起手指,所有人瞬间安静。
她的耳朵贴在铁门上,走廊上传来江恒作战靴特有的脚步声,靴底地面碰撞出独特的节奏。
\"抓紧时间,影子马上就到!\"她快速退回自己的装备前,最后检查了一遍FASt头盔上的夜视仪支架。
庄炎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这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更原始的战栗,就像第一次跳伞时,站在机舱口面对万丈虚空的感觉。
他看向其他六张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所有人都褪去了平日里的嬉笑怒骂,除了陈昊这个变态,其余人脸上只有平静。
铁门再次打开时,江恒已经换上了同样的装备,他手里拿着七个黑色头套,眼神扫过每个人的面孔: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没有名字,没有国籍,没有过去。\"
地下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几人轻缓的呼吸声。
来到基地门外,直升机的旋翼声正穿透夜幕而来。
\"嘟嘟嘟嘟嘟——\"
直升运输机的旋翼卷起狂暴的气流,地面上的碎石和杂草被吹得四散飞溅。
江恒弓着腰冲在队伍最前方,迷彩服在螺旋桨卷起的沙尘中若隐若现。
他左手按住头盔,右手向后比划着战术手势——两个快速切掌,意思是\"双纵队快速登机\"。
徐梦会第一个跟上,她的身形在狂风中稳如磐石,m4卡宾枪紧贴胸前。
身后6人呈战术队形散开,陈昊的狙击枪包在防尘布里,像条死蛇般挂在背后。
\"快快快!\"江恒的声音被噪音吞没大半,但所有人都看懂了他拍打舱门的动作。
张昌旭一个箭步跃上舷梯,转身拽住墨祖勤的战术背带,将这个走神的兄弟粗暴地拉进机舱。
1分47秒。
当庄炎最后一个钻进机舱时,飞行员已经松开了刹车。
舱门尚未完全关闭,直升机就猛地抬头,强烈的超重感让王振朝的膝盖狠狠磕在了甲板上。
\"操......\"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膝盖,却发现没人理会自己,所有人都死死盯着舱壁上那个不断跳动的计时器。
2分03秒。
江恒摘下沾满沙尘的战术手套,在膝盖上拍打出蓬蓬白烟,他的目光扫过七张涂满伪装油彩的脸:\"不错,比训练时快了11秒。\"
机舱里只有呼吸声回应,周子凡正用束带固定自己的装备,透过舷窗,他能看见地面上的基地正在迅速变小,就像是像被扔进深渊的火柴盒。
\"航线确认。\"飞行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预计37分钟后抵达中转站。\"
江恒敲了敲耳麦表示收到,随即从腿袋里抽出一张防水地图,7个脑袋立刻凑了过来,夜视仪支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江恒的食指戳在地图某个坐标点上,那里用红笔画了个叉叉标志,\"听着,我们会在这个军用机场换乘固定翼。记住——\"
他的指甲在骷髅标志上划出一道凹痕,冷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准使用真实姓名,不准摘下面罩,上厕所必须两人同行。\"
陈昊突然举起手,疑惑的说道:\"教官,我们到底......\"
江恒冷冷打断,凌冽的眼神扫过其他人:“叫代号,不管是任务结束前,还是结束后,但凡你们在我这里一天,就只能互称编号!\"
机舱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填补着空白。
墨祖勤无意识地摩挲着步枪的护手,以此缓解内心紧张情绪。
37分钟后,直升机开始下降。透过舷窗能看到地面上呈\"十\"字形排列的跑道灯,像一把燃烧的十字剑刺破黑暗。
\"抓紧!\"江恒突然大喝。
直升机以一个近乎粗暴的战术降落砸在停机坪上,起落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舱门打开的瞬间,8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战术靴踏在混凝土地面上发出密集的鼓点。
30米外,一架固定翼战术运输机已经发动引擎,尾舱门像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江恒边跑边打手势,队伍立刻分成两组,徐梦会带着庄炎、陈昊检查装备,张昌旭领着其余人直奔机舱。
\"快快快!\"地勤人员挥舞着荧光棒,声音被引擎轰鸣撕得粉碎。
当最后一名队员冲进机舱时,战术运输机已经开始滑跑。
江恒单膝跪在舱门边,看着直升机像只受惊的蜻蜓般迅速升空,消失在东北方向的云层里。
\"关门!\"他拍打舱壁三下,液压装置立刻发出嘶鸣。
机舱里的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像凝固的血液。
七个人挤在两侧的网状座椅上,枪管在腿间交错,战术运输机运以一个近乎垂直的角度爬升,过载把所有人死死压在座位上。
江恒的声音从机头方向传来:\"注意!从现在开始,全员无线电静默!\"
陈昊突然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他低头看向腕表,心率已经飙到128。
这不是训练,不是演习,机舱地板上固定着的那些黑色长条箱里,装着的全是实弹和爆破物。
\"怕了?\"徐梦会突然凑过来,她的声音在降噪耳机里带着电流杂音。
陈昊摇摇头,说道:\"怕了毛!我只是在想,3号走得真他妈是时候。\"
运输机突然剧烈颠簸起来,像是撞上了湍流,张昌旭死死抓住安全绳,余光瞥见墨祖勤正盯着舱壁上的某处污渍发呆。
这个时候想啥呢?莫不是想着家乡某位等着自己的姑娘?
在八千米高空,这架没有任何标识的运输机正朝着边境线疾驰。
菜鸟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此行究竟要去哪,以及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