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浩集中精力，顺着这股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追踪。
在他的感知里，这股气味仿佛有了方向。
很快，他就确定了范围，这股血腥味在他脑海中延伸出好几条线路，分布在七楼、楼下垃圾桶、下水道、化粪池、楼道等多个地方，并且可以确定，这些地方都在这个小区内。
血腥味分布如此分散，苏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刘德福注意到苏浩的异样，小声问道：“苏浩，你怎么了？我刚刚那些话，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以你的本事，肯定不用经常处理这些琐事，所以你别担心……”
苏浩的思路被打断，回过神后，他摇摇头说：“师父，这个张康成有问题，咱们得小心行事！”
刘德福愣了一下，这回答让他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不对，苏浩说张康成有问题？！
刘德福瞳孔微微一缩，他现在对苏浩的判断能力深信不疑。
下意识地，他就要喊住张康成。
苏浩赶忙拦住他，摇了摇头说：“有些情况还没弄清楚，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刘德福神色凝重，思索片刻后，最终还是决定听苏浩的。
苏浩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便宜师父虽然平时话多，但关键时刻还是能分清轻重缓急的，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片警。
之后，苏浩紧紧盯着张康成，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上楼。
到了七楼，张康成停了下来，掏出房门钥匙准备开门。
此时，之前在派出所就出现过、被苏浩强行压制下去的那个念头，又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黑暗瞬间笼罩。
张康成打开701的房门，苏浩等人跟着走了进去。
苏浩大致扫视了一圈屋子，心里顿时一阵寒意袭来，他终于确定，原来人心竟能如此险恶。
卫生间的地板、厨房的煤气灶和炒锅、卫生间的马桶、下水道、垃圾桶还有化粪池……这些地方似乎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浩在脑海中把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就好像时光倒流一般，还原了这个屋子里曾经发生的事情。
“看吧，你们想看就赶紧看！”
张康成满脸不耐烦地说道，“哼，放着人不找，非要来我家里折腾！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在我这已经翻了好几遍的家里，把我失踪的老婆找出来！”
说完，张康成就打算往沙发上坐。
就在这时，苏浩目光如电，突然看向他，语气冰冷地说：“张先生，告诉你个消息，我找到你老婆了……”
苏浩这话一出，原本准备一屁股坐下的张康成，差点直接坐到地上。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强装镇定。扭头一看，发现是苏浩在说话。
哦，是他啊，张康成心想，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原本要发火的他，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换上一副不太高兴的表情。
“警察同志，我老婆失踪了，我现在心急如焚！”张康成看上去敢怒不敢言，“所以，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现在根本没心情，我只想找回我老婆！”
刘德福和两位随行的文职民警听到苏浩的话，都不禁皱起了眉头，觉得苏浩说话太不谨慎。
刘德福这么想，是觉得就算苏浩怀疑张康成有问题，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也不该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以免打草惊蛇。
张雪萍也战战兢兢地说道：“警……警察大哥，求求您别再跟我爸开玩笑了，他现在心里已经够难受了，呜呜……”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刘德福见状，心里有些不忍，正准备委婉地劝苏浩收敛一下。
然而，苏浩可不是在开玩笑。
他微微抿了抿嘴，眼睛紧紧盯着张康成，严肃地说道：“张康成，你杀人的时候，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大为震惊，完全摸不着头脑。
张雪萍眼中的恐惧更浓了，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张康成本人的情绪反应最为剧烈。
他刚刚就差点摔倒，听到苏浩这话后，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但紧接着，他就像触电了一样，猛地站了起来。
“你别胡说八道！”此时的他也顾不上苏浩身材高大了，脸上满是歇斯底里和愤怒，“警察同志，你们这位同事是怎么回事？”
“警察就了不起吗？警察就能随便诬陷人？杀人？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是不是警察诬陷人，就不用负法律责任了？是不是……”张康成像疯了一样，不停地怒吼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刘德福和两位文职民警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三人对视一眼，迅速分工。刘德福打算先去稳住苏浩，另外两位民警则去安抚张康成。
可谁都没想到，张康成话还没说完，苏浩突然行动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把张康成给拎了起来。
“苏浩，快住手！”
“苏浩，别冲动！”
“苏浩，你……有话好好说，先别动手！”
刘德福等人被吓了一跳，纷纷出声制止。
张雪萍更是吓得大哭起来，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身体不停地颤抖。
至于张康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警察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都不犹豫。
他心里清楚，苏浩肯定没有掌握自己的犯罪证据，可他就是不明白，苏浩凭什么敢抓他。
现在的警察都这么不讲道理吗？比那些悍匪还厉害？怎么会这样！
张康成心里不服气，涨红了脸大喊道：“你是警察，你厉害，有种你就杀了我啊，来啊！”
张康成和那些小偷小摸的人可不一样，他心里明白自己是杀人犯，一旦罪行被揭露，大概率就是死刑。所以，他只能赌一把，赌苏浩不敢真的要他的命。
也正因为如此，他虽然被苏浩拎了起来，但并没有吓得立刻交代罪行。
不得不说，张康成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还真把刘德福等人给唬住了。
他们心想，这人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这么愤怒啊？
再想想，人家老婆失踪了来报案，结果人没找到，自己还被警察抓了，这么生气好像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