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同志,季先生说我累了,那我去休息一会儿。”陆成志只能跟孔芊柔打声招呼走人,季清也真是的,有话直说好了,总是拐弯抹角的。
他有时候听得懂,有时候根本听不懂,他也好累啊!
季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看向陆成志离去的背影有些幽怨,他们之间的关系,像极了特派员和他的冤种大队长。
孔芊柔直接将唇瓣抿成一条线,无论有多么好笑,她都不能笑,否则会让大家都很尴尬的。
“孔同志,你的这把枪是狙击枪吗?”季清赶紧转移话题,只要他转的快,尴尬就追不上他。
他对枪是感兴趣,但是对她这个人更感兴趣。
“是!”孔芊柔点了点头,这个话题转移的有些僵硬,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尬聊着。
“你这把枪上好像有灰,你擦擦吧 !”季清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他还是直奔主题吧!
否则他会被自己尴尬死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帕子递了过去。
孔芊柔伸手接过,然后一不小心将帕子展开一些,没有任何意外,她在帕子的一角看到了一朵梅花。
在他开口叫她孔同志的时候,她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季清见她脸上没有惊讶,没有好奇,他一下子又开始不确定了,难道他认错人了?
“不知季先生,可认识季平?”孔芊柔将帕子拿在手里,反而问起一个叫‘季平’的人。
这块帕子正是郑祥跟她接头使用的帕子,但是帕子可以伪造,所以她必须小心谨慎。
至于季平此人,她曾经听郑祥提过一句。此人早早就加入组织,为上海地下交通站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当时她还好奇郑祥为什么跟她提起此人,尤其还这么隐秘的事情,看来原因在这里。
“正是家兄!”季清只是犹豫了一下,就选择实话实说。
“季先生可认识上海市委书记郑祥?”孔芊柔再次问道。
“认识,郑书记正是家兄的好友!”季清这次没有任何一丝犹豫,立马开口解释道,同时他也深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让他等到人了。
“我是孔家孔芊柔。”孔芊柔说道,尽管她觉得他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但她还是自报家门。
换成别人,她说不定会心生防备,但是她相信季家,也相信郑祥。
季家兄弟姐妹六人,季清是最小的一个。其中三个人加入组织,再加上季清的姐夫和他小叔,也就是说季家有五个人是红党的人。
历史中季家有两个烈士,一个是他的兄长,另一个就是季清本人。
她最敬佩的是季家老夫人,这位老太太在抗战爆发时,却拿出全部家产资助抗战。
不管是觉悟还是魄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孔同志,我是中央军事特派员季清,我们终于等到你了!”季清语气激动的说道。
距离郑祥跟他说的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但是他始终没等到人,更不知道怎么去找人。
他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谁知道这么巧又让他给遇上了,他的运气咋这么好呢?
“孔同志,你随我来。”季清立马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对着孔芊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季清提着一盏油灯,孔芊柔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走进溶洞,也越走越深。
直到来到溶洞最里边,孔芊柔才发现这里堆放了许多物资,旁边还有一个大箱子。
季清先是点燃挂在墙壁上的油灯,这才掏出钥匙打开箱子。
大箱子里面是一个小箱子,再次打开的时候,孔芊柔不敢置信的看着季清。只因箱子里面满满一箱子全都是大黄鱼,少说也有几十根。
众所周知,抗联游击队都很穷的,但是这里不仅堆满了物资,还有一箱大黄鱼。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全是季家的钱。
“孔同志,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季清说道,他只是跟他娘说需要好多的钱,他娘不仅拿出家里全部的积蓄,更是卖了十个铺子。
自从梁溪被倭国人占领,各地方民众为求自保成立了许多武装力量。到了去年四乡涌现出来的大小游击队多达39支,人数更是超过两千多人。
可是这些人如同一盘散沙一样,各有自己的目的。有人只是为了防匪保家,有人是为了捞取政治资本,甚至有人打着抗日旗号,敲诈勒索,鱼肉百姓。
真心想救国救民的也只有他们组织的抗联游击队,可是说起来也是尴尬,他们人数最多,却是众势力之中实力最弱的一支。
这也导致他们的工作迟迟无法展开,说到底还是因为手中没有武器装备。
这里早已被倭国人封锁了,而且其他势力就算有武器装备也是用来武装自己。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钱是个好东西,但武器装备才是最重要的。有些人甚至想着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完全可以用来抢钱。
这也导致武器装备在这里是有价无市,他们之前也用高价买了一些枪和子弹,但也不是长久之计。这么多人吃喝拉撒武器装备什么的,几乎都是来自他们季家。
再多的家业也撑不住这么造,所以他只能精打细算,想着用稍微正常一点的价格多买一些武器装备。
“季先生,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是季老夫人资助的吧!”孔芊柔语气笃定地说道。
“是家母资助的。”季清心中很是疑惑,不懂她怎么会知道?
但他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既然他选择相信她,那他就不会对她有一丝隐瞒。
“季老夫人在国家和民族面临危难之际,慷慨解囊,捐赠这么宝贵的资金,她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孔芊柔忍不住感慨的说道。
要知道这些钱可都是季老夫人一点点赚来的,而她送出去的钱和武器是有不少,可那是她偷来的,根本没有割到她的肉。
她觉得季老夫人更伟大!
“多谢孔同志的夸奖,要是家母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季清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郑祥跟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