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瓒回到宾馆,孟冬青还躺在床上看小人书,宾馆的灯比家里的亮,也没人拉她的电闸,她看得可高兴了。
至于魏瓒去了哪里,孟冬青没多问,不在意这些小事。
直到魏瓒回来沉默地拿了衣服,去浴室冲了澡回来后,也一直没说话,孟冬青才察觉到不对。
“怎么了?”孟冬青问。
魏瓒在家不工作的时候,话挺多的,还爱盯着她,爱黏着她。
不让她把书拿得离眼睛太近,看多一会就要她放下书看看别的地方,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注意事项。
黏着她就不必说了,这人总爱亲她。
魏瓒神情低落,“跟爷爷吵了一架,他让我爱回不回,你安慰安慰我。”
说着完,魏瓒坐到床边来,把他刚洗过头,湿漉漉的大脑袋往孟冬青那里凑。
孟冬青,“……”
这人,还怪会得寸进尺的,从那天晚上要了好处后,最近总是各种找机会牵着她,挨着她,扮可怜。
孟冬青伸手把大脑袋推开。
“你爷爷那么疼你,有什么好吵的?你不会说软话哄哄他吗?”孟冬青疑惑,平时魏瓒不是挺会哄人吗?
姑奶独居久了,脾气有时候有点古怪的,魏瓒就能把人哄得好好的。
还天天哄着姑奶去拉她的电闸。
魏瓒愣了愣。
孟冬青翻一页小人书,“他心疼你,你心里也在意他,最好趁早把话说开,生命是很脆弱的,你不要拖到满心遗憾。”
现在和平世界要好一点,搁她上辈子,有些话当时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魏瓒拉过孟冬青闲置的左手,握在手心里低头看着。
“可是我每次想好好跟他说,最后都会把他气得要吃药。”魏瓒喉头有些发堵,他不是没有试过,试过的,没有用。
以前老爷子最固执,最听不得任何反对意见的时候,他直接把人气进医院过。
打那以后,魏瓒就不顶嘴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离远点,少气人。
孟冬青听出他语气里的难过,跟刚刚故意讨安慰时完全不一样,她想了想,“你干嘛非要他接受你的想法,你不也接受不了他的吗?他说了你就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会?”
魏瓒,“……这是姑奶骂你的话。”
孟冬青的生活习惯跟姑奶截然不同,孟冬青每个月的工资,都要想方设法花光,家里能换的东西,她都换了个遍,吃的喝的更是囤了一大堆。
囤东西倒是还好,尤其是囤粮食,姑奶也是饥荒年代熬过来的,对粮食有执念。
但孟冬青买了就要吃,从不节省,除了粮食,零食她也爱囤,供销社新出的牛奶饼干她爱吃,这种高价食品不要票,她能天天去称一斤回家。
姑奶每次都说孟冬青,但孟冬青每次都只听不做。
“对呀,我改变不了姑奶的节约,姑奶也阻止不了我挥霍,听两句念叨又没什么。”孟冬青小人书又翻一页。
魏瓒沉默,担着孟冬青的手指,挨个手指头折来折去。
“爷爷想见你。”魏瓒开口,孟冬青看过来,“但你离他老人家孙媳妇的标准有点远,我怕他挑你的毛病。”
应该说,是肯定会挑毛病。
“他挑你的毛病还不够吗?”孟冬青看着魏瓒,“娶什么人你自己决定的,达不到他的标准,要怪你不按他的要求,应该不关我的事吧,你跟他把这个道理跟老人家讲明白。”
魏瓒,“……”
所以,只能挑他的毛病,不能挑她的。
孟冬青理所当然地点头,她连刘秀琴的气都不受,干嘛要受魏瓒爷爷的气。
魏瓒点头,是这个道理,他拉着孟冬青的手,“我慢慢做爷爷的工作,对了,奶奶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孟冬青看到金器,突然想到大姨,“京市可以买金饰吧,我答应要给大姨买戒指的。”
魏瓒点头,京市和沪市有专门的金器柜台。
京市的行程临时增加,至于魏瓒奶奶的东西,孟冬青和外婆给的镯子一起,都好好收着了。
都是老人的心意,都很贵重。
……
接下来的两天,孟冬青不是在花钱,就是在景点拍照,为此还特意临时去买了一台照相机。
照相机不贵,一百来块钱,不过胶卷是消耗品,冲洗也要钱。
孟冬青不管那些,钱挣来就是花的,吃光用光身体健康,她还后悔上次去浙省没有带个照相机去呢,她都不知道有这种好东西。
魏父在家等了两天,愣是连人影都没等到。
他实在忍不住了,又跑去魏爷爷那里,不出意外,再次撞在枪口上,这次连话都没说两句,就被骂得狗血淋头赶了出来。
“他讲不讲理,什么魏瓒都随了我,现在不是魏瓒争气的时候了?争气的时候就还好不像我,好的坏的全是他说的!”魏长源又气又委屈,跑去余芬芳那里告状。
余芬芳无奈,“你明知道爸在气头上,你跟他讲什么道理。”
不讲道理魏长源也生气,气魏瓒,老爷子肯定不舍得骂魏瓒,最后这些骂全是他受着。
哪有这样当儿子的,专门坑老子。
“要不叫顾峥跟他谈谈,他们兄弟还是有话说的。”魏长源问余芬芳。
余芬芳看他一眼,“先不说顾峥现在联系不上,就中间隔着那个孟冬青,你要顾峥怎么说,我还想问顾峥,他知不知道小瓒结婚的事呢。”
这事最好顾峥是知道的,余芬芳不希望他们兄弟,最后因为一个女人,闹到兄弟阋墙的地步。
这种事不光有,还有很多。
好姐妹都有因为一个男人翻脸的时候,何况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