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二黑子被几个村民用一块简易的门板匆匆抬着,正朝着村子中心赶来。二黑子面色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将他的衣衫完全浸透。
他的腿部血肉模糊,森森白骨甚至穿透了皮肤,白与红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殷红的鲜血顺着门板一滴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洇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仿佛在诉说着他所遭受的巨大痛苦。
“这是咋弄的啊?”村民张大伯满脸惊恐,瞪大了眼睛,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二黑子这是遭了啥罪呀?”李婶双手捂着嘴,眼眶瞬间红了,话语里满是心疼。
村民们迅速围拢到二黑子家中,原本宽敞的屋子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大家的脸上写满了关切与焦急,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着,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二黑子的妻子抽抽搭搭,带着哭腔,几乎是嚎啕着说道:“他去山上打柴,没想到碰上了野猪,那畜生突然就窜了出来,把他撞成这样了,呜呜呜……”说着,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哭声愈发悲恸,那哭声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揪着每一个人的心。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乱作一团之时,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那位游医还在村里呢,赶紧去找那位游医!”
这话就像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瞬间点燃了大家心中的希望之火。原本慌乱的人群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江思年听到呼喊,立刻背起他那从不离身的医箱,快步赶来。他身形矫健,脚步匆匆,迅速穿过拥挤的人群,每一步都带着坚定与果断。
来到二黑子身旁,他没有丝毫的慌乱,神色冷静而专注,眼神锐利如鹰,迅速开始查看二黑子的伤口。他的目光从伤口的轮廓移到周边的淤血,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的地方,他搭起了脉,一边检查,一边有条不紊地询问:“伤口多久了?之前做过什么处理?”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像是一股清泉,流淌在众人慌乱的心间,让大家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二黑子的妻子哽咽着,好不容易止住悲声,回答道:“刚……刚被撞,抬回来后,我就随便用布简单包了一下,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与期盼,紧紧地盯着江思年,仿佛他就是自己丈夫唯一的救命稻草。江思年微微点头,目光紧锁在二黑子腿部严重变形的骨头和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心中迅速对病情做出了判断。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表情严肃,让人感受到了情况的危急。
此时,村长也匆匆赶到,他急得不停地搓着手,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焦急的光芒。他对江思年说道:“大夫,您尽管吩咐,需要啥我们村里全力配合,一定要把二黑子救过来啊。”村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村民的关切和对江思年的信任。
江思年抬起头,神色凝重,语气沉稳地说:“伤口情况非常严重,腿部的骨头都撞断了,还有一节骨头错位,必须马上处理。而且伤口暴露时间长,有感染的风险,得先进行清创消毒。麻烦您安排人烧些热水,再找些干净的毛巾。”江思年的话语简洁明了,却让大家清晰地了解到了治疗的紧迫性。
村长连忙点头,扯着嗓子大声招呼村民去准备。他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充满了力量和决心。眨眼间,热水和毛巾就被送了过来。江思年先用消毒药水仔细清洗伤口,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娴熟又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艺术品。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伤口,动作轻柔而细腻,生怕给二黑子带来更多的痛苦。药水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二黑子疼得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脸上的肌肉扭曲,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那呻吟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江思年轻声安慰:“忍一忍,很快就好。这消毒药水能把伤口里的脏东西和病菌清理掉,防止伤口感染,不然情况会更糟糕。”
他的声音如此的坚定,给二黑子带来了一丝慰藉。二黑子咬着牙,嘴唇因为用力而泛白,艰难地点了点头,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的额头滚落,打湿了身下铺着的床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但也有着对江思年的信任和对康复的渴望。
清洗完伤口,江思年决定先进行正骨。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更加平稳,他知道,接下来的操作至关重要,必须全神贯注。然后对二黑子说:“二黑子,接下来要给你正骨了,这过程会很疼,你一定要忍住,配合我。只有把骨头正位了,才能更好地愈合。”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鼓励和安慰,让二黑子感受到了温暖和力量。
二黑子面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却坚定地点了点头,眼中透着对生的渴望和对江思年的信任。那眼神仿佛在说,无论多么痛苦,他都会坚持下去。
江思年双手稳稳地握住二黑子错位的腿骨,他的手掌宽厚而有力,那是一双充满了力量和自信的手。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二黑子的伤口。轻声说道:“我数到三,你就放松身体,别紧张。一、二、三!”
就在二黑子放松的瞬间,江思年迅速而准确地发力,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错位的骨头顺利复位。二黑子疼得啊啊直叫,身体猛地一颤,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几乎要昏过去,但好在骨头成功复位。那一刻,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为二黑子松了一口气。
围观的村民们屏气敛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江思年的一举一动,仿佛他手中握着的不是针线和银针,而是二黑子的生死命脉。